這把歲數了,她早已喪失了跟人解說自己的力氣了。
而且有些不合實宜的東西說給別人聽了,是得不到理解的,反會成為別人日後對付她的利器。
異類這種存在,作用向來似乎不是用來被人排擠,就是用來被火燒的。
她早已不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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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
秋虹進來,與魏瑾泓與賴雲煙請了安,手中還提著一個盒子,與賴雲煙報道,“這是五老爺府裡送過來的,說是十小姐親手做的蝦粥,一點腥味也沒有,特派人送了過來讓您嚐個味。”
剛用完早膳,正在喝藥的賴雲煙手未停,把藥喝完才道,“看來確實得找個人好好教教不可了。”
說罷,對秋虹說,“替我謝過五夫人,你去,私下跟她說一聲,我這養病,吃不得發物,吃的都是大夫定的,以後就別送這些個東西過來了,以後要是出點什麼事,他們府裡也不好交待。”
“呸,呸,呸。”正在伺候她的冬雨一聽她那賴嘴又百無禁忌說到了自個兒身上,連忙小聲地輕呸了三聲,把晦氣呸走。
賴雲煙笑看了她一眼,接著朝秋虹說道,“怎麼說明白吧?”
“奴婢明白,這就去了。”
“等等。”賴雲煙想了想,又叫住了她,轉頭對冬雨說,“還是你去。”
秋虹性子顧忌了一點,只怕有去無回。
冬雨去恰好,她性格硬,也會說話,不怕人跟她耍賴皮。
“奴婢知道了。”冬雨起了身,讓秋虹跪坐在了她的位置上,“這就去了。”
“誒,回來的時候去大老爺府裡看看家裡人,順帶替我和大老爺和夫人道個安。”
“是。”
這時天色剛亮一點,還不到魏瑾泓去前堂的時辰,等秋虹收拾好碗筷下去後,賴雲煙與魏瑾泓閒聊道,“世朝這次在家裡住得幾日,是回書院還是?”
魏瑾泓看她一眼,輕搖了下頭,“要去宮中住幾日。”
“所以這次讓他回來住幾天,是來安我這個當孃的神來的了?”賴雲煙笑了起來。
魏瑾泓頓了一下,道,“還有過年,他也會守在你膝下。”
“真是好大的一個獎賞。”賴雲煙玉手輕拍了一下桌面,讚道。
她自己的兒子,現如今見見都要皇帝老爺批假,他老子批假,還全都是恩典。
魏瑾泓被她堵得無話,隨即又若無其事轉過話道,“院裡還有幾個小院子,這幾日你令人收拾出來,歸你用。”
快要過年了,往年江南那邊,岑南那邊給她送來的什物估計都快到了,把院子明言給她一人,也好讓她放東西。
賴雲煙聽了也是好笑,現在魏瑾泓不忌諱那麼多了,也不怕她嘲諷,這時候她要說些放在魏家裡是不是好供魏家人打她的私產的主意的話,倒顯得她肚量太小,過於小家子氣了。
“多謝您。”她微笑著回了一句。
魏瑾泓看著她的笑臉,又輕搖了一下頭。
這婦人,與他是變不回從前了。
這一世這麼久,他還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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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回來那日,從請完安坐下那刻,嘴裡就塞滿了各種吃食,冬雨邊誘哄著他吃慢點,邊掰了手上的糕點往他嘴裡塞,讓他連說句完整的話的空隙也沒有,而他娘只會在旁邊坐著笑,儼然一派袖手旁觀的模樣,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他最後只能以猛打肚子表示飽了才逃過一劫,之後看著冬雨憐愛看著他的臉,連一句重一點的話都不忍心說她。
冬雨雖說是母親身邊的丫環,但疼愛他之心,說她也是他的娘也不為過。
“我飽了,你就下去歇會吧,讓我跟娘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