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母親,就算父親再不喜她,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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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兩個菜。”賴雲煙朝丫環小益說了一聲。
“不必了,與你一道。”
“有些少。”
“此適養胃,我這段時日也不宜多用。”
賴雲煙便不再言語,示意丫環退下。
“你的丫環呢?”
“你說冬雨她們?”
“嗯。”
賴雲煙看向從未問過她這些碎事的魏瑾泓,頓了好一會才道,“賴絕他們回來了,讓她們回去顧家去了。”
“她們孩子也大了不少了吧?”
“嗯。”
“找了婆子在顧?”
“是。”
賴雲煙這時嘆了口氣,朝魏瑾泓苦笑道,“您問問我別的事罷。”
冷不丁地關心起這些個細碎事起來,可把她給嚇得,比跟人真刀對上還心驚肉跳。
“不妥?”魏瑾泓坦然地看著賴雲煙。
“不妥。”賴雲煙點頭。
他們絕不是能過問對方生活細節的夫妻,以前不是,以後也不能,她希望他能完全明白這一點。
哪怕現在她還真有點忌憚他。
“見諒。”魏瑾泓朝賴雲煙左手擋左右手,往前一揖道。
賴雲煙嘴邊含著的苦笑更苦了。
這魏大人,這性子一改,反倒讓她更吃不消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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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悟說,回頭你要是有那閒心,就去他的善堂喝幾盅茶水。”晚膳未上桌前,桌上已放置好了茶具,等爐中清水翻滾,魏瑾泓先開了口,抬起小壺泡茶燙杯。
等倒好茶,他抬頭朝她看去,道,“你兄長之事,還要等兩年,皇上那過幾年,有你兄長大施拳腳的機會。”
“您這話是何意?”她抬起了臉,臉上有著矜持的笑,眼睛裡一片冷意。
見狀,魏瑾泓微微一笑。
對她,實則看開了就好。
她為別人喜為他憎,都是她的事,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也無力再去管,現下反倒卻是最好的,哪怕是她對他的謹戒,這何嘗不好?
總歸是她眼裡有他。
“皇上根基漸穩,再過幾年,這朝廷他會動上一次,在此之前,震嚴兄只要韜光養晦就好。”
他說得過於淡定,而賴雲煙聽了首先是一個字都不信,過了好久,她才笑笑道,“謝魏大人提點。”
魏瑾泓笑而不語,再給她添了一杯茶。
“這暖茶你帶回的可多?”他又道。
“尚有一些。”
“我那早喝完了,給我一些罷。”早就喝完了,只是不想開口跟她拿,而現下這口開起來,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難。
“好。”賴雲煙抬頭看他,忍了一會,還是開玩笑地說道了一句,“你就不怕我下毒了?”
“你不會。”魏瑾泓平靜地看她,溫和道,“從我是世朝之父那天開始,你就不會了。”
她這種女人,再恨他,也不會讓她的孩子有一個殺夫的母親的。
魏瑾泓的話讓賴雲煙僵了臉,好一會她臉上才重展笑貌,與他笑意吟吟道,“魏大人過誇了。”
看著她臉上假得毫無破綻的秀麗笑容,魏瑾泓朝她頷首,又再垂眼拿過爐上燒開的茶壺,專心泡起了茶。
他很多年,沒有與她這般平心靜氣地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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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魏瑾泓離去,賴雲煙去佛堂給菩薩上了幾柱香,誠心希望菩薩保佑魏大人早回原貌。
他這種毫無退守的進攻,只顯得她刻薄,於她不利。
但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