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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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院呆得兩天賴雲煙就下了山,下山進城因天氣已晚,臨近關城門之時,魏瑾泓來接了她。
有他來,也就省了被官兵盤查這一道。
他上了她的馬車後,賴雲煙看著面前清瘦的男人道,“宮中的事了了?”
“沒有。”魏瑾泓漫不經心瞥她一眼,道,“再過半月,皇上就要提地改之事了。”
“由他提?”
“嗯。”魏瑾泓淡道,“現在由皇上來,事半功倍。”
皇帝正值威信最高的時候,他說什麼是什麼了,誰反對拖出去宰了,大臣沒幾個有話要說,老百姓更不會說他什麼了。
“終於來了。”賴雲煙半靠在軟枕上淡然地說了一句。
來了,但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
此時土改,不過是中央想集財集糧而已,把地方王候貴族的錢糧都放進國庫。
全國的錢與糧食都進國庫,到時皇帝能做的事就多了。
“西海那邊已經去人了吧?”天色已黑,馬蹄悠悠,除了他們的人馬,路上這時已沒有了一個人,賴雲煙掀簾看了那烏黑的街道一眼,轉過頭朝他問道。
“去了兩趟人,一共一萬的人馬。”她問,他就答。
“去一趟需多久?”
“四年。”
賴雲煙臥在枕頭上的腰微微抬起了一下,接而就又軟了下去,“這路有點長。”
魏瑾泓摸了摸手指,沉默了一會道,“在找新的通道,可能會縮短不少的時間。”
“能縮短多少?”
“半年,一年。”魏瑾泓說了他的猜測。
“那邊有讓人能活下去的路?”
“有,在想辦法。”
“你是怎麼想的?”
“再過五年,我要帶領大軍過去,留下世朝帶領族人在京隨同皇上,而你要隨同我去。”夜太黑了,馬車內她頭上的寶釵太過亮眼,比掛在馬車頂上的夜明珠還要亮眼不少,魏瑾泓覺得她蒼白的臉這時看來太過刺眼,就撇過了頭去看著前面的車簾,不想看她的表情。
她再問,他也答。
她沒有出聲,他沒也有回過頭去看她。
等馬車進了府,他才回過頭去,才看見她睡了。
她睡了,他才敢看得仔細,發現年前她有些圓潤的下巴這時已變得尖俏。
她也瘦了不少。
歲月催人疲,催人老,落在她身上也是一樣的。
當他把她放在他一樣的位置想的時候,他們現在已經隔得很遠的。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好好活下去。
“大公子。”她的丫環在外面出了聲,魏瑾泓從衣袖內掏出藥瓶拿了顆藥自己吞了,抱了她彎腰下了車。
“大公子!”她的丫環在驚呼。
“她太累了。”他簡言了一句,抱著她大步上了廊道,“叫你們的大夫過來。”
冬雨驚得提裙往賴絕的方向跑,秋虹急喘了口氣,揚頭就朝身後的丫環叫,“生火,燒燙水。”
丫環們訓練有素四處散開,這時已有人跑於他們前面進屋準備去了,等魏瑾泓進了她的內屋,炭火已經密佈了四周,棉被已鋪開。
待她隨行的大夫跑進來把脈,他才放開了一直緊握著她的冰涼得徹底的手。
“魘住了,得扎針。”
“我來。”秋虹一個躍步上前,抱住了她的頭。
額頭上的幾針紮了下去,她的氣息慢慢地重了起來,大夫吐了一口長氣,她丫環眼睛裡的淚也掉了出來。
“一月會有幾次?”他問。
“不是月月有。”秋虹別過頭道。
這時冬雨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