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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遞過去示意聞達,愁容滿面,“前鹽巷到她之前讀的理工附中,公交車車程起碼一個半小時,我看實景圖,這巷子要是遇上颳風下雨的話,恐怕回家都是難。我看她還打過很多份的工,才多大啊。”
聞達沉默地拖動3d的實景圖,臂膀長伸,拍了拍盧欣怡的肩膀,悶聲安撫,“我們以後都補給她,這事兒蘊蘊忍氣吞聲,當父母的,卻不能這樣算了。”
盧欣怡側目看著前夫冷硬的臉,菸圈虛籠又離散,點頭低聲說,“我們給了她最好的資源,為她還清過累累賭債,供她到二十四歲,仁至義盡了,明天聯絡律師走解除收養關係吧。”
“嗯。”聞達複議。
這十年間有人出福利院,有人入福利院,宿命的齒輪反覆錯位。
由奢入儉難,但聞越縕做得很好,見世故眾生,卻仍天真,又懷慈悲。
沐城陰雲蔽月,暴雨滂沱敲打著窗欞。
兩個高大的青年把狹仄的臥室擠得滿當,穿絳紫襯衫的赤腳踩著地,靠坐在暖氣片邊,狹長瀲灩的桃花眼裡滿載陰翳,把玩著煙盒始終沒好意思在人家小姑娘臥室裡抽。
“你什麼時候跟我走?”容磊反手將煙盒扣到窗臺,暴躁問。
曲著條腿頹然寂寥靠鐵皮床坐著的陸離錚緩慢抬頭,嘶聲反問,“等不到淺淺,我不走。”
“……”容磊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有幾分扭曲,他恨鐵不成鋼地踹向陸離錚糾正,“醒醒,你嘴裡的淺淺就是聞越蘊,我八百年前不就警告過你了。你敢動聞落行他妹,他砍你時候耶穌都攔不住,你腦子真的沒問題吧?你有女朋友還去參加別人的生日宴會,本來就是傻逼她媽給傻逼上墳,傻逼死了的行為。”
悶雷轟隆隆地炸開,直接被容磊破口的大罵聲遮過,“更何況你還是摟著正主,去參加她替身的,你這讓人家姑娘怎麼想?你和她甜蜜時候心裡想的是別人?準備膈應死誰呢?做個人吧陸離錚,我們老陸家怎麼能生出你這種孽障玩意?”
“我沒有。”陸離錚決然否認,白熾燈的亮光落進猩紅一片的眼底,“我沒有,我只愛她,從沒有把她當作過任何人。”
容磊扯著唇角被氣笑了,他推窗,對著窗外很沒素質的啐了口,爆粗口罵,“我他爹的是腦子被驢踹了才有空在這兒看著你,而不是陪著我女朋友溫香軟玉。
陸離錚摟著那張血跡乾透的照片,冷漠地瞥他,寒聲答,“那你可以讓開,別擋我路。”
“……”容磊跨了半步,在陸離錚面前彎下腰,去拍他那張掛了點兒彩的俊臉,沉聲警告道,”陸離錚,你別犯渾,今天出了這道門,往後怎麼樣,哥就真的護不住你了,這事就是鬧到老爺子面前,你也根本沒活路可走。”
陸離錚的眼神空洞,沒有焦點,宛若夜間出行的魑魅魍魎,不過虛影而已。
見狀容磊的語氣跟著放緩不少,認認真真的講起道理,“我不想跟你討論替身不替身的問題,單說你答應了人家姑娘的邀約,深夜海邊,她等了你一夜,你去或者去不了,不能告訴她一聲是嗎?你是墳頭訊號比較差?她一小姑娘,出了點兒什麼事的話,你以死謝罪都來不及。哥一直覺得你是個做事妥帖的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我是想給她發訊息的,但是那間屋子的訊號完全被遮蔽,門從外面被鎖上了。”陸離錚啞得彷彿含了滿口的沙礫,每個字都澀然的帶出血腥味,他半垂著眼眸,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昨夜的困局。
他原訂的機票是下午回沐城,晚上正好能赴鍾淺夕的約,可人剛到機場就收到了“聞越蘊”用他人手機發來的訊息。
[我是聞越蘊,我猜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性情大變,當年哈里森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我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