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了,場館裡的人散得只剩下小貓三兩隻。
季舒白又給鍾淺夕重新開了瓶新的礦泉水, 眉眼彎彎, 溫柔哄, “淺淺乖,你剛剛超級a的,很解氣, 陸離錚還幫你出了頭,你就原諒他搶你水的事吧。”
尋旎認真的點頭, 拍了拍還剩下小半箱的水,“這些我都給你搬回去。”
“……”鍾淺夕懷疑尋旎的腦子都用來看籃球賽了, “你還是讓徐鳴灝搬吧。”
“對唉。”尋旎福至心靈, 激動道, “那我給他發個訊息讓他滾過來搬水。”
原本是買了箱冰水的, 一場球賽下來,握在手裡已經不冷不熱。
“這幾天放學我都先陪你到車站吧。”季舒白憂心講,“孟覃人好像真的不太行。”
“不用, 他不敢動我。”鍾淺夕捋下扎雙馬尾的髮圈, 以手為梳, 邊順邊解釋, “我不是仗著陸離錚在才敢對孟覃喊什麼的,剛剛眾目睽睽,我身後是咱們班同學,孟覃就算在不是個東西,也不敢對我做些什麼。他最多就是口嗨罵我兩句,那我當然也可以去老師那兒哭麥。
“十四班的老師是個老古董學術派,被學校用來壓制他們的,很忌諱學生鬧事。你猜如果我揉紅眼睛往裡面瘋狂低眼藥水,衝進辦公室哭訴的話,他們班主任會怎麼做?”
年級第一的乖乖女痛斥年紀穩定倒三的惹事精,判斷孰是孰非時連人證物證都不需要,可以一錘定音。
鍾淺夕笑意綿綿,狐狸眼裡有光閃爍,狡黠道,“狗叫我是聽不懂的,但他們這種體育生如果被老師制裁不能訓練的話,應該會很吃虧吧?”
女孩子計劃的繪聲繪色,沒能注意到身後兩排開外,有人翹著二郎腿坐下了。
陸離錚眼刀命令徐鳴灝閉嘴,曲肘撐著膝關節聽下去。
那背影纖瘦,天鵝頸瓷白如玉,仿如伸出手就能直接折斷,鍾淺夕看人的時候眸裡含著浮冰,是張很乖巧明豔的臉,但不知道為何,他總在某幾個時刻,感到其中夾雜的清冷的破碎感,引著人想要去探究更多有關與她的事情。
“……至於放學堵我就更沒可能了,如果沒有陸離錚的話,我哭麥時候必然要找自己家長來的,我姑姑是個刑警,按我對她的瞭解,三百六十五天,她都在上班,臨時過來是會穿警服的。”
鍾淺夕右手還繫著陸離錚的玉牌,髮圈繞在左手,給自己扎高馬尾時剔透的玉石在黑絲間隱現,她悠然補充完,“孟覃他們這種人是壞、是額度,但不是腦子不轉想吃牢飯,雖然欺軟怕硬有一套,但肯定不會對警察子女動手的。”
分析的頭頭是道。
尋旎和季舒白直呼高人。
徐鳴灝被陸離錚禁止講話,只得拿手機打字舉給他看。
[嫂子真是狠角色,我聽了這算計都害怕,孟覃是除了被她當眾斥責外,別無選擇了啊。]
陸離錚沒搭理他,眸裡渡了層玩味。
鍾淺夕是做事前把所有問題都考慮周全的人,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遊刃有餘。
“我舒服了。”尋旎感慨萬千,“不愧是我淺,就是聰明。”
鍾淺夕自嘲地笑,搖頭回,“不是聰明,是我抽到的牌只能讓我如此。”
命運發給她的牌不許她再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那就只能步步為營。
“咳。”身後響起聲虛咳。
三人齊齊回眸,看見已經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陸離錚和徐鳴灝。
打破尷尬氣氛這方面還得是尋旎,她霍然站起來,指著徐鳴灝命令,“滾下來把水搬走。”
徐鳴灝忙不迭地搭腔,“來了來了女王大人。”
季舒白把鍾淺夕落的那綹碎髮幫忙挽到耳後,託故跟著尋旎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