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凝視裡活下來,後者直接決定了你是不是要換個班級上課。
班級人數額定為三十, 三十名以內繼續讀一班,以外的收拾包袱換地, 整個高二都是如此,高三以最後一次期末考試成績為序, 不再變動。
很不人道, 可的確有用的走班制, 每次大考都讓學生們自發性的枕戈待旦。
老錢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把語文背誦的重點給大家劃完,就收聲讓大家開始自習。
深秋枝頭枯敗,光扯著張牙舞爪的影子把教室照得明亮, 被風吹起的捲紙上附折紅筆的訂正痕跡,窸窣的翻書與筆尖的沙沙聲交織。
陸離錚百無聊賴地靠著牆面, 掃過一張張神色認真的側臉,最後落回離自己最近的鐘淺夕。
少女的側顏溫婉可人, 烏髮雪肌, 校服領口別了只毛絨絨的小黃雞裝飾, 融在日光裡, 美的像是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陸離錚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很久很久,溫軟平靜地校園生活離他很遠很遠,追溯自己還在唸高中的那兩年, 都在做些什麼來著?
似乎少有在教室裡正常聽課的時候, 帝都一中有專門的競賽班, 目標是直取保送, 不必參加其他科目的授課。週而復始的刷題、改卷、做物理實驗,按照父親和母親的期冀放棄保送出國讀書。
過去十九年裡,陸離錚反覆多次清零重來,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擁有,其實多是無用功。
早知今日,絕無當初。
可哪知當日呢?
素淨的小手推著張卷子挪到桌面,鍾淺夕沒講話,就那麼看過來。
水汪汪的狐狸眼說明了一切,‘在?幫我個題。’
陸離錚垂眸去讀題幹,是道壓軸的物理大題,隱約覺得超過了高二的範疇?已經到了,為了彰顯出本校學生的素質,各校出卷的老師都牟足了勁下了死手,怎麼刁鑽刻薄怎麼出題,大多數題都明顯超出了高二的教綱,偏向於競賽題目。
考試如同預習。
鍾淺夕答得異常吃力,到最後兩道大題的後兩問,竭力把能寫到的公式填滿拿步驟分。
與第一考場的嘆息聲此起彼伏不同,陸離錚所在考場屬於見卷即放棄,轉筆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
監考老師對於這邊的考場沒什麼監考力度,倒數第一抄倒數第二,沒意義。
他循例徘徊,站定在陸離錚身旁。
少年的草稿紙幾近空白,直接在卷面算題,答題卡已然填得七七八八。
六科分成兩天考,連痛哭流涕的時間都不給你留。
最後一門理綜收卷時,大部分學生的眼神空洞腳步虛浮,和好友勾肩搭背,共同懷疑人生。
當天晚上出卷老師的個人簡歷就在騰訊空間達到了小几千轉發。
他們的名字除卻本校學生外鮮為人知,但簡歷輝煌的令人瑟瑟發抖。
一中出化學卷的是他們競賽部主任,化學老師。
履歷如下:[張山、沐城化學學會理事長、國際化學奧林匹克競賽金牌教練。長期從事培養化學尖子人才的工作,多次榮獲全國奧林匹克競賽突出貢獻獎,指導的學生在全國高中學生化學競賽中有數十人獲全國一等獎,著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