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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靜謐無聲,只餘下寥寥幾個夜貓子的視窗暈著橙黃的光, 車轍碾過雜物時發出稀疏的響聲, 驚起路邊交尾的野貓。
舊式矮樓鱗次櫛比, 擠擠挨挨,坡面斑駁牆壁被深綠漸變紅褐的爬山虎覆蓋,捲曲的藤蔓隨風輕曳, 已有枯萎地跡象。
鍾淺夕到底是沒有真的再哄陸離錚的,他們只是沉默地並排坐著, 時不時的吃兩口東西,味同嚼蠟。
明月或許有施捨地看向山頂兩個少年人, 可肯定得不到任何回望。
那盒滷味誰都沒有動, 鍾淺夕講, “還是要多泡一會兒味道才會好。”
前鹽巷是個巨大的斜坡, 她家住裡段,沒到最頂,停了車還要步行上段臺階才能到平地, 再上樓回家。
“你就在這兒停就行了。”溫軟清甜的女聲打破寂靜。
陸離錚輕“嗯”停車, 把手剎按下, 語氣不容置喙, “我送你。”
鍾淺夕點頭,已經摺騰半天送到這裡了,誰都不差剩下的幾步路。
“先等我下。”陸離錚為她開車門,迎她下車,沙啞講
他繞去後備箱,捧出盒沒拆封的麻薯。
“謝謝。”鍾淺夕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陸離錚卻猛地收回手沒給她。
為了節電,十二點過後巷裡的燈會滅掉半數,只留下剩下半數勉強照明用,矇昧月光與昏黃路燈交替扯著他們的影子,離得很近,宛若兩隻交頸的天鵝。
鍾淺夕困惑的抬頭,撞進陸離錚噙染戲謔笑意的明眸裡,他懶洋洋地講,“先把微信給我。”
“……”幼稚鬼。
鍾淺夕從寬大的外套裡摸出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遞給她。
是隻去年10月才發售的iphone6,陸離錚同款不同色,此前的iphone螢幕都要比6小一上圈,極好辨認。
剛出時候並不好買到,鍾明特地託了跑船的朋友從國外給買回來的。他與明柳都是苦日子出身的人,深知青春期被看不起的難過,又常年跑船不在陸上,生怕鍾淺夕被人欺負,想盡辦法給她最好的。
鍾淺夕因此成為了第一批有iphone6的群體。
“嘀”提示音響起,指尖輕觸,鍾淺夕透過了好友申請。
她盯著陸離錚的手機,嘆氣問,“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給通訊商貢獻簡訊費?你平時都不開issa的嗎?”
“我不喜歡已讀提示。”陸離錚挑眉,雲淡風輕回。
很合理的解釋,任何出“已讀/未讀”的社交軟體都要麼滑跪偷偷改掉,要麼退市,充分說明了大部分都無法容忍對隱私的踐踏。
陸離錚低頭,附到她耳側,低音炮沉如磐石,“還有啊淺淺,你微信可以透過電話號碼搜尋的功能沒關,我存你號碼時候微信就推送過新好友了。”
“……”鍾淺夕哽住,漲紅了臉,窘態畢露。
陸離錚輕聲笑,把麻薯塞到她懷裡,捻著女孩子圓潤的耳垂揉了下,“回家吧。”
高大蔥蘢的刺槐樹遮擋住光源,石階陡峭無光,鍾淺夕嫻熟地開啟手機電筒照亮。
有野草頂破臺階的水泥砌面,從罅隙裡萌出青綠,生命力蓬勃的令人驚詫。
上來後是個平面,鍾淺夕家住最中間的那棟,陸離錚沒再送,也沒有立刻轉身離開。
他仰頭看著感應燈一層一層的亮起,在三樓停下,滅掉。
左側房間的燈光亮了起來,半分鐘後鍾淺夕從陽臺往下張望,對陸離錚招手,示意自己已經到家了。
一個篤定對方在樓下沒走,一個就是站在哪兒等回應。
出離的默契。
鍾淺夕倚著護欄目送那道頎長清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