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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窈:[我能去你家睡嗎,我被屋子詛咒了,它詛咒我寫不出詞。]
“……”鍾淺夕對這種搞創作半途怨臥室的行為深表縱容,她語音回,“那你過來吧。”
話音剛落,對面就有排燈滅掉。
舒悅窈穿睡衣,抱著只半人高的兔子抱枕推開家門往隔壁走,目不斜視的路過揚頭當雕像的陸離錚,扔下句,“你活該。”
陸離錚對這種評價不置可否,禮貌地回,“姐姐晚安。”
瘦長指間的猩紅明滅,他透著清白煙霧去揣度鍾淺夕在做些什麼。
後半夜聞落行應酬完回家,下車時理著西裝外套的褶皺,見滿地菸灰,淡然囑咐道,“走時記得掃乾淨。”
顧少爺日夜顛倒,閒來無事過來看這尊“望妻石”,陸離錚面無表情,沒空搭理他,顧意也不求搭理,就蹲在對面的馬路牙子上算卦,自言自語的說著,“瞅這卦啊,你這個情路大大的不妙。”
算著算著還給自己算得火冒三丈,譏諷道,“不妙的原因都在你,我這輩子最討厭他媽的負心人了,不陪你玩了,走了。”
顧意踢開地上的石子上車揚長而去,彷彿大老遠過來一趟就為了嘲笑而已。
鍾淺夕的床兩米二,完全夠兩個女孩子睡,還能容納各自的巨型抱枕。
今日的安眠香薰是萬寶龍的純白印記,尾調是香甜的椰奶味。
躺下時已盡天光破曉,舒悅窈側身摟她,軟糯糯地打著哈欠問,“是真不在意了嗎?”
鍾淺夕整夜盯著繡面,眼皮耷拉著睜不開,沒回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舒悅窈小心翼翼地關掉夜燈,似是而非地感慨了句,“挺好,不必抱著清醒入睡呢?”
鍾淺夕今年的陰曆生日在十月十七日,聞家的邀約請柬提前兩天傳送到各界人士手裡。
令無數人在同一時刻回憶起了“聞越蘊”這個名字,多年前聞家年年為掌上明珠舉辦盛大的生日宴。
隔斷多年,再度重啟。
沒人會問為什麼,商業社會講究叢林法則,只論利益關係,聞家是帝都巨賈,既邀則須出席。
陸家一共收到了三份請柬,黑底金筆手寫,只是每份的內容大相徑庭。
陸老爺子那份筆力遒勁、鐵鉤銀畫,言辭工整刻板,是聞達親筆。
容磊那份簡約直白,就五個字,多一個沒有,“攜幼妹出席”。
容磊一度懷疑如果不是得持卡入場,聞落行可能連五個字都懶得給他寫,口頭通知就完了。
最後一份是十一號傍晚才收到的,邀請物件極特別,寫明瞭是“汪崽”,陸離錚養得那隻金毛,後打了個括號,註明(2)。
即這張請柬可以來兩個人。
小楷娟麗,陸離錚是不配被寫到名字的那個無名氏。
鍾淺夕臨時起意的隨手邀約。
聞越蘊的二十歲生日宴會在聞家公館舉行,明燈初上,公館內煌煌如白晝。
華麗的波斯長毯自二樓逶迤鋪下,紅毯盡頭暫且無人。
各界名流已然持卡入場開始交流“感情”,有人面不改色地理著正裝領口,實則暗自咂舌這場生日宴的排場之大。
舒悅窈即興彈琴助興,而風頭正盛的喬卿久摟著只皮毛豐沛的金淺層坐旁單手合音。
主座坐著幾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都是跺腳能使帝都地變的人物,近年來少有長輩參加小輩生日宴會的場面,今天卻齊得十分驚人。
聞落行與舒悅窈情史鬧得滿城風雨,今日池家少當家竟也談笑風生的端酒與人座談。
觥籌交錯的平靜下,似有湍急流水,波折過山澗正湧向開闊地帶,眾人都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