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讓個小姑娘這樣安慰,心頭不甚柔軟。
張今心衝完,自己用指腹把傷口處的雜草枝撿出來,又湊過去,吹了吹氣,撕開繃帶,繞了兩圈之後,非常熟練的打了個死結。
徐且鳴驚異於小姑娘處理傷口時候的手法,可她顯然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所以徐且鳴也懶得問。
****
入夜後徐且鳴在山洞門口生團火,自己靠在石頭上,指尖是猩紅點點,洞裡支好了帳篷,他自己守在門口。
意思明顯,帳篷就讓給人家小姑娘睡,自己不進去了,湊合外面過一宿。
出來前怕小姑娘鬧心,徐且鳴還自顧自的發了個誓,他低頭,同那雙浸過光的黑眸對視,滿臉都寫著玩世不恭四個大字。
徐且鳴笑著講,“你估計還比我妹妹小几歲,我不算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至於喜歡玩野外,高床軟枕才是我的最佳歸宿,所以你就放心睡吧。”
北京這幾年霧霾嚴重,晚上不見星辰的日子說三百天都嫌棄少了。
可山裡不一樣了,徐且鳴抬頭,就是銀河廣袤無際,若不是白日裡見到血跡,此情此景,徐且鳴應該會拿出相機拍上一張,以坐儲存。
指尖一根燃盡,又來一根。
他抽的不算多,起碼在山裡,基本上不抽菸。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八個大字徐且鳴一直謹記於心,久不能忘。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徐且鳴回眸,望見小姑娘穿著背心跟短褲,肩上披著自己的外套,站在一米開外。
劍眉不可控的皺了下,“睡不著?”
問完徐且鳴都笑了,是他多次一問了,有哪個正常人會在目睹了殺人分屍,第二天還生死未卜的情況下,睡得香甜?
自認沒心沒肺,徐且鳴都做不到。
“不穿個褲子嗎?”徐且鳴貼心問。
張今心斜視了他一眼,嗆道,“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野外?很介意?”
徐且鳴抿唇挑眉,語氣輕佻,視線從那兩條筆直修長的腿看上去,才道,“我是怕蚊子咬你。”
張今心攤手,無奈道,“我外衣太髒了,你是選你的睡袋都是泥,還是選蚊子咬我?”
“我只是想說實在不行,我包裡有驅蚊藥水。”徐且鳴更為無奈,“自己回去拿,別掉包裡了。”
張今心拿了藥水後又折返回來,往手裡倒了滿掌,抬腿拍打上去,最後還在徐且鳴外露的手臂上點了點。
徐且鳴低頭去看那抹突如其來的涼意,扯著嘴角笑了下。
兩人都沉默著,唯有動作一致,都仰著頭,看夜空。
星空閃爍,夜風撫摸樹枝。
有輕柔女聲打破這片萬籟俱寂,張今心先開的口,她坐在徐且鳴的外套上,雙手抱膝,頭枕在膝上,“我叫張今心,念字拆開了那個今心。”
本著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徐且鳴答,“徐且鳴,雙人徐,闢若鶺鴒,飛且鳴矣的且鳴。”
張今心歪頭看男人,他抿著唇,指尖還有未燃盡的眼,鷹眼睜著,側臉沒了火光襯托,仍是服極勾人的模樣。
“你倒不如講,是水至清則無魚的前一段了。”張今心回應,“名字不錯。”
“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聊都聊上了,開了口,長夜漫漫,徐且鳴也就全問了,“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那種地方?”
他直截了當,把心頭疑惑講了。
沒成想,張今心伸出手,握著虛拳道,“猜拳,贏一局,我回答你一個問題。”
徐且鳴盯著張今心看了三秒鐘,平淡道,“那開始吧。”
旗開得勝的人是徐且鳴,“還是剛剛的問題。”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