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當公安機構、法醫、檢察院是瞎的嗎?咬死了一刀,就真一刀了?
“先說你自己的訴求,想有個什麼結果?”邵恩黑眸深邃,讀不出心情,幽幽的盯著劉斌。
劉斌說的每一個字都牽扯著徐扣弦的心緒,她作為邵恩的助理律師,拿了筆在記錄。
“我才是受害者,如果哥你要打,就打正當防衛,給我做無罪辯護,如果不行的話,我自辯。”劉斌滿臉都寫著理所應當四個大字。
徐扣弦一臉問號的看著劉斌,她拍了下邵恩的手,在徵得邵恩同意後,初次發問,“你對正當防衛有什麼誤解?什麼叫正當防衛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嗎?根據你第二份口供供述,你離開房間,脫離了危險環境後,在張敏無行為能力後,手持彈|簧|跳|刀回去補刀,誰告訴你這叫正當防衛的了?案子到這個時候,前緒所有的證據都全了,檢察院是百分之百會控告你故意傷害致死的,你要求做無罪辯護,而不是輕罪辯護?你確定嗎?”
如果劉斌堅持第一份才是真實,他在危情之下持刀反擊,的確有可能打正當防衛,但劉斌堅持第二份筆錄,就完全無法從正當防衛入手了。
若是劉斌對邵恩講話的時候還懷著絲絲尊敬的話,那換到徐扣弦這邊,就變成了輕蔑。
劉斌眼皮耷拉著,連眼神都不屑給徐扣弦一個,語氣十分堅定,“你是剛入行實習呢吧?我建議你好好研究一下刑法理論,這個構成正當防衛的。”
像是怕徐扣弦聽不懂,又或者是有意炫耀自己的法律技巧,劉斌不緊不慢的跟徐扣弦講,“我做的事情完完全全符合構成正當防衛的五個條件,首先,張敏的確持刀在傷害我,不法侵害實際存在,有起因;其次,張敏平日生活裡就是個戲精,比誰都會演戲,我怎麼能肯定她是不是裝的不動,準備給我補刀,是不法侵害進行時;然後,是我本人反擊方為的,僅僅針對不法侵害人本人張敏實行;接著,我是為了自身人身權利免受侵害才動手的;最後她想殺我,在我防衛過程中被我反殺,明顯沒有超過必要的限度造成重大損害。這是基礎法律知識,還有陳興良也有類似的防衛觀點,你沒學好,還是回去多看看書吧。”
……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如果這話是從普通人口裡講出來,那徐扣弦跟邵恩也許壓根兒不會動氣。
因為民眾的確對防衛的限度沒有任何量化認知,可若是從劉斌這種熟讀法理的法律工作者口裡詭辯出來。
就非常的。
沒人性。
法律學的越深越通透,有時候起了不良心思,就越想怎麼站在自己立場上逃避責任,鑽法律的漏洞,至於良知?可能這兩個字怎麼寫,都不記得了吧。
“要是還有機會出來,你還是自己回去多研究研究刑法吧。”邵恩話音冰冷,明顯是氣極了,下頜線緊繃著,手掌握拳,理智還在牽制他不衝劉斌發火,“張敏家屬已經向法院提起了附帶民事訴訟,在賠償這方面,你有什麼打算?”
劉斌愣了下,面容猙獰起來,憤憤不平道,“她們怎麼好意思要我來賠償?是張敏要殺我,我沒讓他們賠我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還有臉要我賠償?”
“有本事讓她們算明白,我跟張敏一起這幾年,我給了張敏多少錢?先給我還回來的,我就差幫她養她全家了,還有臉出軌跟別的男人鬼混,我呸。”
毫無愧疚跟悔意,同剛才那個張口就問候自己父母的人截然不同,彷彿張敏只是個沒有任何生命的破爛器物一樣。
對生命毫無敬畏,鑽法律漏洞維護自身利益。
人,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無恥的?
心頭有團火,燒的正旺,灼熱滾燙,全身血液逆行上頭,徐扣弦被氣的直抖,胸口起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