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恐平陽守孝太過傷心會壞了身子,便自請入宮相陪。
靈柩停在享殿,暮色四合,白幡飄飛。
平陽一身白色孝衣跪在皇上身側,為德太妃誦經。
後宮妃嬪皆跪在此處,皇后剛生育不久,身子嬌弱,不過幾個時辰,已經滿頭細汗。
皇上自讓南汐扶著皇后下去休息。
不過還未行到坤寧宮,卻遇上了太后儀駕。
她雖是一身縞素,卻還是難掩眉目之間的喜色。
皇后與南汐連忙跪下請安。
太后看向了盛錦,便想起她生下的皇子,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殆盡。
那孩子如今被皇上派人保護了起來,起名為李適,她在想動手除之實在是有些困難。
這些年來,後宮之內無人可以生下皇子。
若不是因為謝南汐,這盛錦怎會想到讓盛府派人入宮照料,而那秦越更是越來越不中用。
她面色一寒,眸子就轉向了南汐。
這人如今已經是那野種的妻子,瞧二人這樣子,倒是夫妻和順,想著就讓人噁心的很。
那個賤人所生的孩子,沒死也就算了,怎麼能過得如此順遂。
故而,她蹙眉挑唇,看這地上跪著的兩個女子越發不順眼:“怎得,身為一國之母,竟然不在享殿,傳出去叫人如何評斷盛府的規矩。”
皇后臉色還有些泛白,聽得這話,忙道:“太后娘娘容稟...”
太后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不過是生個孩子便如此嬌氣,既然跪不了,也該前去明輝閣為太妃抄經以表孝心,還是說,皇后連這都要推遲。”
盛錦只得遵命,就聽見太后繼續道:“既然謝大人如此有心,特地入宮相陪,那便一同抄經百遍,也不枉了平陽對你的深情厚誼,更是為人臣的本份。”
太后說完這話,便揚長而去。
今日不過是小懲大戒,這謝盛兩家如今她雖看不慣,但也不想輕易得罪。
人一走,盛錦眼尾一紅,拉著南汐道:“都怪我,拖累了你。”
若不是為著要扶她回寢宮,也不至於撞見太后。
南汐摁了摁她的手。
“太后如此,也不只是因為今日的事,娘娘多慮了。”
兩人只得繞道前往明輝閣。
這兒是宮內禮佛的地方,更有高僧在內誦經。
因著皇后前來,閒雜人等紛紛退下。
盛錦之前曾落過胎,雖好好調養好生下了這個孩子,但身子還是虛弱的厲害。
抄經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南汐忙上前替她擦拭額角的汗:“容下官帶娘娘回坤寧宮休息吧,這些經書我來抄便好。”
盛錦搖了搖頭:“不礙事的。”
南汐卻很是堅持,將屏風上的披風一展便套在了盛錦的身上。
又替她將繩結打好。
“皇后的身體該好好珍重,也好叫盛大人放心才是。”
聽得這話,盛錦的眼眶泛溼。
在享殿看見平陽那般傷心,她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父親年邁,三弟盛瑄流放三千里,怕是此生無法回京。
兄長盛經墨自小便身子不好,上次見還是在出嫁那時,他已然瘦得面容憔悴不堪。
身為家中唯一的女兒,自己竟然如此自私,嫁入宮內,從此未盡半分孝道...
還要讓父親為自己操心。
南汐看她低垂的眉眼,黯然神傷的神情,出聲安慰:“皇后保重好身子,盛大人自也是開懷的。盛大人與皇后對南汐情真意切,不過幾卷經書,便讓南汐有這個福氣替您抄錄吧。”
皇后頷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