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火勢燒得很旺。
那幾個給吳師爺說話的人如今也都噤了聲。
他們不過是平日裡多得了幾分好處,現在這情況,再多說,只會讓唾沫星子淹死。
大喜子的妹妹一身麻衣,一揚手拋灑出籃中的白紙,瞬間,人群立刻散開兩邊。
“大人,小女子要替兄告狀。”
人群裡有人認出了這女子:“這不是喜子的妹妹嗎?”
“她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
議論聲嗡嗡漸起。
賴士傑裝作頭疼的模樣,捏了捏寬闊粗壯的鼻根骨:“本官正在審理吳師爺強徵土地一事,難不成,你家土地也被徵了,如若沒有,那就明日再來告。”
女子跪伏在地,泣不成聲:“大人,小女子正是因為此事而來,吳師爺因為我哥發現了強徵土地一事,遂將他殺害。”
“這這這....”
老孟頭在人群中大喊:“怎會,吳師爺每年還去你家幫忙割稻子呢,送的補貼也是隻多不少。”
女子回頭,雙眼通紅:“吳師爺那是被我哥的魂魄給纏上了,做了法都散不去,只得假意彌補。如若不信,自可去城郊那廟去問問,和尚做的法事可都記錄在冊,他這是想讓我哥魄飛魄散,好埋藏自己的罪過!”
“可喜子不是參軍去了嗎?怎麼又變成被吳師爺殺害了呢?”
賴士傑吩咐一旁的衙役:“你將案室內的入軍冊取出來給趙氏女瞧瞧,免得誤會了。”
不消片刻,那冊子上趙喜二字就被找出,賴士傑胖胖的手指點了點其上的名字:“姑娘你看,這確實是“趙喜”二字啊。”
說罷,就遣人將冊子遞給她去看。
“大人,這不是我哥的字跡,小女子雖然不識得幾個字,但哥哥的字跡怎麼也不會認錯。”
“嗯?竟有此事?快,快來予我仔細看看。”
賴士傑的眉毛誇張得皺起,看著周圍的百姓指著那冊子道:“這果然是吳師爺的筆跡啊!”
衙役也湊了腦袋去看,那幾個好事的百姓雖不懂字也上前去看。
一人就說到:“這確實是吳師爺寫的,我認得!”
“趙二狗,你大字都不識,懂個屁的字跡。”
那趙二狗扯著嗓子回應:“我去年娶親,求的吳師爺提喜字,我十分珍惜,如今還掛在我家臥房之內日日瞻仰,哪能認錯!”
賴士傑搖了搖頭,一副心痛的模樣:“那,這麼說,趙氏女控訴的竟是真的,哎,喜子可是個好孩子啊。”
這話一說,周圍的人立刻都開始唏噓。
喜子對待他們可算得上親厚,而且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吳師爺指揮著,喜子出力,按說誰對他們好,那落到實處的還是喜子啊。
賴士傑喃喃自語,卻聲量不小:“這可如何是好,吳師爺與南寧侯高官的關係可是相當好,我如果要治罪豈不是得罪了上頭。”
有好事的百姓出頭說道:“大人怎可因為這個就讓這等潑天慘案掩埋。”
“是啊,這其中可是足足十九條人命啊。”
“我就瞧著吳師爺那人頗有些奇怪,我家爐子明明還好好的,偏偏就要來修。”
“可不呢,每次買菜還非得多給我兩個銅板,說是農工不易。這不易的,是他抽的那‘奉官銀’吧。”
“說到這個事,‘奉官銀’一事賴大人難道不曉得。”
看著這群人討論的話頭馬上就要到自己的頭上了,賴士傑一拍驚堂木,一副沉重異常的樣子跺了跺腳:“官就該為民請命,我現在就寫條子遞給司大人,即便上頭要治罪,我也定當秉公辦理,絕不徇私!”
說完這話,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