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幾人飲茶後又去了一趟晉王府,晉王剛巧入宮探望太后不在府中,李星昀讓廚子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
三人雖是多年未見,卻還像小時候一般,很是自在。
飯後,平陽回宮,分外不捨,約定了八月瓊樓賞月,九月桐臺賞菊,南汐一一應下。
王府門前分別,平陽湊近了李星昀,眼睛狡黠的眨巴了兩下:“人,我可幫你約出來了,你答應我的,那幅洛神圖可得送到我的宮裡來。”
“這是自然。”
李星昀一路送南汐歸將軍府,於門前,說起自己明日要隨父親去平治坊巡察私鹽一案,恐多日不能歸。
南汐知道,他這是在交代自己的行程,眼中閃過光,覺得眼前這人實在有些可愛,踮起腳尖,彎了食指,輕輕的敲了下他的額頭。
轉身輕快的跨過了門階,衝著後頭呆呆定住的李星昀道:“知道了。”
李星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自覺又笑了。
時章在十步外守著,瞧著他的模樣,只覺得自家公子今日,實在是笑的次數太多了。
入府。
南汐剛還輕鬆愉悅的表情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衝著廂房屋頂的方向瞧了瞧。
那邊一片寂靜。
難道?
又是自己想多了?
“阿雨,讓負責監視竹影齋的影子來一趟。”
“是。”
青忻閣,南汐一手執著酒杯,倚靠在桌邊,聽著軒窗之外那人影彙報。
“人還未醒。”
“哦?未曾有可疑的人接近嗎?”
“未曾。”
屋外傳來扣動木門的聲響,秋雨看了南汐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她隨即前去檢視。
青忻閣中伺候的人少,平日能走動的除了秋雨和兩個安叔安排的小廝外就是南汐親自挑選培養的影子們。
門拉開一縫,秋雨驚訝的發現,居然是那個被南汐帶回來養傷的男子。
“在下求見少將軍一面,想親自道謝救命之恩。”
軒窗之外的影子身形明顯一僵,立刻俯首:“我去領二十鞭。”
南汐面色不悅。
她的青忻閣什麼時候成了篩子,竟讓一個身中重傷和奇毒的人明晃晃的闖到了門口。不止是這群影子該罰,看來進了京,沒有了北嵐國的夜夜試探,連她都鬆懈了警惕。
“讓他進來。”
南汐坐在桌旁,把玩著窯青色的酒杯,看著眼前那入門就跪下的人。
面色還是蒼白如紙,只不過那唇倒是有了些血色。
她今天回府之時感到暗中被人窺視,但傳影子前來問話,也只是安心而已,畢竟整個將軍府,算的上外人的只他一個,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醒了。
那麼重的傷,這人的恢復能力,實在是驚人。
他就直直的跪著,門未合上,秋雨冷冷的站在他的側後方。
能瞞過從竹影齋到青忻閣這條路上所有的影子,此人功夫絕不在她之下,手,不自覺的就抓住了腰後彆著的匕首之上。
“阿雨,先出去。”
秋雨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沉默著鬆了抓匕首的手,合上門後,退到了院子裡。
“看來你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既然如此,我也不去探問你的身份,今夜你便離開吧。”
那人低著的眸子微動,整個身子拜跪伏低,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
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手臂上的傷口還在微微的滲血,氤出緋紅,還是一副狼狽樣。
南汐有些無奈,開口問:“毒啞巴了?”
他身上的毒不是這次重傷才有的,醫師說了,那是經年累月的殘毒,而且毒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