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祁抬眸看向了殿中正在表演的聞晴。
她的琴藝在京都之中早有盛名,可與李星昀相較。
才女二字自也當得。
家世顯赫,又性子溫婉,尚未婚配,京都之中有頭有臉的人家皆有意於她。
但聞姑娘一心只好琴藝,唯獨對李星昀刮目相看過。
拒絕了一眾上門提親之人。
今日她換下了平日淡雅清新的衣服,一身粉色蝴蝶宮裙端得更添了份女子嫵媚。
聞晴淺笑著抬首對上李寧祁的目光,微微眨動的羽睫竟有嬌羞之態。
李寧祁將目光平淡收回,拱手道:“臣一介武將,對於此等風月雅事知之甚少也不懂品鑑。倒是可惜了聞姑娘的琴。”
皇上卻擺了擺手道:“以往不懂,可今後卻可多向聞姑娘請教,日久薰陶,自然便能其中之樂。”
說罷,他讓聞晴先行退下,休息片刻後,於瑞景庭再撫奏新的曲目。
待得人款款退下,皇上看向李寧祁,眼尾帶了幾分探究。
“這聞清硯乃是工部右侍郎,膝下唯有這個女兒聞晴在京都內頗具才名,你為孤拔除了眼中釘肉中刺,孤可為你指婚,嬌妻在懷,也不枉費你對孤的忠心,愛卿意下如何?”
李寧祁幾不可察的蹙了眉頭,但抬起眼卻將其中那抹嫌惡掩去。
“臣如今的身份,怕是配不上聞姑娘。”
皇上見他並未直接開口拒絕,剛剛那抹探究便變得鬆了兩分。
如今晉王已然失勢,那下一步他想動的便是掃除太后餘孽,做完這些,謝南汐便沒有了利用價值。
而李寧祁手中握有血滴子,若是他喜歡上了謝南汐,那便連他都不能留了。
只不過,事情總該一件件做,故而只要李寧祁還算聽話,皇上自然會繼續重用他。
前提是,他與謝南汐不能有情。
“這有何妨,以你的身份,當初入贅將軍府實乃無奈之舉,愛卿耐心等上幾月,孤會為你做主指婚也好脫了這贅婿的名聲。只是不知,你可放得下如今那位?”
李寧祁嘴角揚起了一絲苦笑:“謝大人實乃女中豪傑,臣昨日去刑部還被當場攔下打了一場,哎...”
他嘆氣搖了搖頭,似有不得已的難言之隱。
皇上了然,刑部左侍郎林朗是他的人,故而這個訊息他早已得知。
見李寧祁也頗有不滿的樣子,愈加放心了些許。
但這次扳倒晉王之事,二人看起來合作無間:“孤還以為,你二人遭受磨難,難捨難分...”
李寧祁道:“世子殿下不顧性命之危入山谷救人,救得可是深情厚誼。於這點上,臣不同。”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默然的用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身。
垂下的眼睫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渾身上下氣壓凜冽,隱隱帶了怒意。
他心內腹誹:那是自家夫人,與李星昀之間當然不同,他是覬覦僭越,自己可是天經地義,夫妻之情。
而看到皇上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畢竟,人家二人青梅竹馬,若不是柳氏,哪裡還能有李寧祁的事。
身為丈夫,自然會心有怨言。
更何況,他還是血滴子掌正,一個從小便嗜血殺戮之人,怎會真的動情。
皇上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心情大好,含笑看著李寧祁:“既如此,聞姑娘還是瑞景庭等你,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愛卿可要好好把握。”
李寧祁起身恭敬一禮:“多謝皇上。”
隨宮人一路來到了瑞景庭外。
裡頭縹緲的旋律甚是悅耳。
陸直一揚手中拂塵,尖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