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祁一身窄袖玄衣赴約,就站在皇上與皇后初遇的那片御花園中。
薛芝言提著燈籠,將盛錦引來此處。
剛想離開,男子卻開口,讓她也留下。
薛芝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垂眸暗暗一笑。
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對著皇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盛錦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李寧祁。
這個可以在後宮與前朝攪弄風雲的人。
月光稀疏的照在他的側臉之上。
清晰的輪廓暈染著冷色的疏離。
因著章華臺他與薛常在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故而對於這個人身在局中,盛錦並不感到驚訝,只不過...
她原以為,後面還會有人的。
“沒想到,你既然有如此手段權勢,為何會願意入贅將軍府。”
李寧祁轉過身來,逆著光,身上那股似是與生俱來的凌厲感讓盛錦都覺得迫人。
“我願意的不是入贅,只要是她,什麼都可。”
這句話就像是十分尋常一般的開口,聽到盛錦的耳朵裡卻覺得荒謬。
昔日...
那個男人也說過自己一見傾心,非她不娶。
信誓旦旦,不過爾爾。
“謝大人乃女中英豪,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聽聞你與聞家姑娘有染?”
她話音剛落,便見面前的男子臉色愈發地陰沉了下來。
這一個兩個的,似乎都很不喜夫人同自己在一處。
聞晴也是,盛錦也是!
夫人啊夫人,若是聽了她們的話可就不妙了。
盛錦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小小的後退了一步。
因著這人突然散發的殺氣,讓她有些呼吸發緊。
“皇后娘娘應該關心關心自己的事,您都自身難保,還有閒工夫管閒事?”
語氣微揚,李寧祁那雙漆黑的眸子驀然像是淬了冰一樣冷下來。
隨意的倚在樹幹之上,捏了捏自己的指骨骨節。
盛錦咬了咬唇瓣,看著他堅持道:“謝大人是我第一個傾心相交的好友,盼你善待她。我自知命不久矣,但此話還是要說。”
李寧祁不悅的抿唇,卻聽盛錦繼續說著:“謝大人對你一往情深,她看見你,聽見你的名字,眼中總是雀躍萬分的,她平日不說,但對你之心我身為女子自然看得真切明白,這樣的女子不可多得。”
薛芝言本看見主子似乎生氣了,剛想著上前說幾句,就見不知道皇后說了什麼,主子忽而笑的和風細雨,竟讓她都有些晃了眼。
李寧祁收斂了心中的不滿。
夫人自然是喜歡自己的。
只不過一往情深四個字從旁觀者的口中說出來,依舊讓他忍不住壓了壓唇角。
他道:“我心中也唯有她一人,皇后娘娘遇人不淑,眼光太差,自然不明白。還是談談你的事吧。”
盛錦聽著他這句話,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嘴角。
“既如此,那便談談條件。”
“皇后娘娘將死之身,要用什麼跟我談條件?”
皇后目光轉向了前方。
入宮初見便是這兒,這棵樹旁...
“我用自己的命請你幫忙,你既然引我知曉真相,想要的不就是那兩位的命嗎?”
李寧祁一笑:“既然往事已錯,你的仇不報豈不抱憾。盛府的那些人我可保全。”
“還有…”
他挑眉:“你還想要什麼?”
“我需要時間,名貴的藥材,還要能時時進入冷宮。”
李寧祁頷首,身形一晃,消失於黑暗之中。
聲音冷冷傳來:“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