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收了個親衛影子,要數最反對的,就是安叔了。
謝七覺得,他真的非常不喜歡自己。
安叔的手段又十分幼稚,動不動在他的飯菜裡多放勺鹽,或者扣他一個饅頭…
府中的影子們個個都是跟著南汐出生入死過的,對他這樣一個被南汐救了三次,被兩次抬進府來的嬌弱之人,十分不屑。
這些人的為難,南汐看在眼中。
盛夏傍晚的雨落得很急,雨點打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南汐在廊下襬了桌椅板凳,攜了秋雨,正在飲茶。
院中立著十幾個影子,個個玄衣勁裝,神情如峻石。
“來了來了~”
安叔帶著兩個小廝,抱著幾桶箭羽,淋著雨就跑了過來,神色很是興奮。
經過安叔多次勸說,少將軍總算鬆口,今日要試試這謝七的功夫,要是他敗了,那便趕出府去。
回想起半個多月前,南汐將謝七叫至屋中。
“你當差已有數日,府中眾人的態度你應當明白。”
謝七頷首,面具下不知喜怒:“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包括安叔,都是沙場上的兵,如果我下令,他們從此不會為難你,可你既然想留在我身邊,就該讓他們信你。”
“如何信?”
這狐狸之前那麼細緻的計謀,這等小事還在等著自己開口,南汐覺得頗有些好笑,語氣就軟了兩分:“我這將軍府,人人尚武,只要你能打敗他們,自然可以取得尊重和信任。我替你想好了,你輕功不錯,受那麼重的傷,都能瞞過影子來到青忻閣,現在休養了這幾日,比輕功勝算大些。”
可謝七卻不答話,有些躊躇後道:“我可以自己選嗎?”
南汐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謝將軍為我著想,但我的輕功比起箭術不能算好,所以,我想選箭術。”
看著他受傷的臂膀,南汐皺眉,他輕功好影子們都知道,以此來比,不如使別的更加有說服力,但這人...以為他是不滿最近被欺負多日,所以想用影子最擅長的箭術來一較高下。心中便有些不悅。
她的人,如果只有攀比計較而不顧傷勢逞強,那這個人,她不要也罷。
抬眸,卻看見謝七玄如黑墨的雙瞳,正直直地看著自己。這世上的謊言太多,但直覺告訴南汐,這個人不同,他是真的有把握,認真地尋求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定下了半月之期,大夫上門數次,謝七手臂的傷奇蹟般地好了不少。
南汐感慨,這人實在太能抗了,要是肯當兵隨她入謝家軍,倒是個人才。只不過,那片土地,自己還能回的去嗎?
收拾起思緒,南汐看著還有些陰沉的天,心道:這謝七的運氣也屬實不好,半月之期,卻剛好迎上這種天氣,增加了很多難度,不說這光線都比平日暗不少,就說這雨,打在臉上,衝在眼裡,就影響了狀態。
謝七自箭簍裡抽出一隻箭,比試就正式開場。
影子們各執了靶子散開,領教過謝七的輕功,唯恐被追上,各個都鉚足了氣力施展開來,敏捷地留下虛影。
安叔早飯特地給他們每人多加了個雞腿,交代都得拿出當家的本事來。
謝七翻身一躍,身形如電,動作迅疾,上了一旁閣樓的屋頂,取得高位,俯視而下,地利之上便有了先機。
緩緩拉弓上弦,一支箭毫不猶豫的如白虹貫日,自高處俯衝直下,弓尾發出細碎的白霧,打在謝七的臉側,“嗒”的一聲,還在躲閃的一名影子被射中靶心,那畫著紅色靶心的木牌脫了力,連著箭砸進地裡。
謝七勾了勾唇,那些影子的移動一點點在眼中放大,變緩,最後似乎能看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