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麼生生扯出了真實而又陰暗的一面,李星昀霎時只覺得五臟六腑被人扭在一起般的愧疚難當。
“既然如此,放她自由,豈不是好事,又何必如此執拗,即便那柳家女不是你所愛之人,畢竟人已入府,一切都無法轉圜。”
李星昀被如此逼問,只恨不能對天起誓:“我與她之間的情緣從小時候便定下了,我心裡認定了她,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她同我在一處時,也是歡喜的。我捨不得也不願讓與旁人。”
李寧祁的聲音有些發沉,聽到這些話,氣息都冰冷了下來,眸光中湧動的暗流是連他都控制不住也無法掩飾的佔有慾。
若是那時候遇見她的是自己,有如此光明正大一紙婚約的是自己,那該有多好。
偏偏她的過去,自己未曾參與。
李星昀啊李星昀,這般美好的人,就像白月光一般長留在南汐的心中。
“她不是你的,你又什麼資格談讓。”
這話說得傲慢,李星昀眸光便閃過了不悅:“兄長不過是局外人,自然不知何為情義深重,我與她的事自有權衡,兄長不必勞心。”
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李寧祁談起謝南汐時候的語氣總讓李星昀心生警惕。
此人,似乎比他還要在意,甚至於,說出的話咄咄逼人。
自己與她的事,又何必不相干的人來質問。
轉身便想離開。
李寧祁衝著他的背影道:“皇上賜婚,明日聖意便會下達晉王府,你護不住的人,我來護!”
李星昀猛然回過身子,上前一步失控的就揪起了李寧祁的領子,一張如玉般溫潤無害的臉也瞬間緊繃了起來:“你說什麼?”
將他的手一打而開,李寧祁掛上了一抹譏笑:“護國公府嫡小姐謝南汐,我要娶她。”
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李星昀一拳便要打在他的臉上。
怎麼可以!
怎麼可能!
拳頭破風而來,帶著凜冽之氣,李星昀是動了怒了。
但他從小的武藝即便習的再好,請了最好的教導,也絲毫趕不上李寧祁用血用命拼來的強。
側身一偏頭,他將左手負在背後,腳步一移,輕而易舉地避開他的攻擊。
這人不罷休,再次挺身而上,但因為心內怒火叢生,出手毫無章法。
李寧祁只看得眼尾都帶著不屑。
身形飄逸,眸光堅定,只不過讓了三招之後,便出手將人一掌打在了岩石之上。
一絲血跡從李星昀的口角流出,喉嚨中滿是腥甜之氣。
“噹啷”一聲,腰間佩戴的麒麟玉佩打在巖壁之上,碎作兩半。
李星昀失了力,跪在地上,將那玉佩撿起。
這是南汐親手為他雕的,他一直佩戴不曾離開,即便是今日,他也不敢將它摘下。
而今...卻碎了...
李寧祁眉頭輕挑,子夜寒潭一般的眸子有些危險的微微眯起,看得人不禁覺得有幾分危險。
“你不是我的對手。”
“南汐不是我們之間爭鬥的籌碼,你不該如此對她!”
這本就是一場見不得光錯綜複雜的糾葛,他用盡手段,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一年的時間,如同掛在頭頂的利劍,是一把心甘情願落下的枷鎖。
李寧祁低著眸子,看著狼狽不堪的人站了起來,手中緊緊握著碎玉,血一滴滴地落在草地之上。
瞧他珍視異常,李寧祁不禁也看了過去。
這是她送的東西?
自己還未得到過這樣的東西!
心頭有些不悅,但又生生忍下,沒事,日後總歸能想辦法討要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