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邵回來了, 盛修言也收起了手上的冰袋, 起身轉過來面對顧邵。
盛修言極快地藏起了眼裡的一抹尷尬, 故作平常地叫了顧邵一聲“顧叔。”
只是,從他緊握著冰袋的手卻能看出這人此時的緊張。
不僅是盛修言, 顧惜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奇怪了, 之前盛修言也經常到顧家來,這邊也跟著顧辰逸他們來過, 本來幾人也算是一起玩到大的,之前顧惜從來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反倒莫名地心虛起來。
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吧……
顧惜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 然後欲蓋彌彰地朝著顧邵訕訕一笑, 指著盛修言解釋道:“他從s市回來, 聽說我做手術, 順便過來看看。”
顧惜特別強調了‘順便’兩個字。
——是麼?
顧邵眯了眯眼, 他怎麼聽說周教授那邊的參觀學習還沒結束, 這小子就提前請假跑了回來?
顧邵視線略過顧惜, 看向了盛修言。
“學習怎麼樣?”顧邵‘關心’了一句,冷厲的聲音卻沒有半點關心的意味。
“還不錯,”盛修言說道,頓了頓,也不隱瞞地道:“後面的參觀內容和我的方向關聯性不大,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對於某人的解釋,顧邵不置可否,目光又移向了餐廳那邊,盛修言給顧惜煮的粥上面。
——順便看看,還連飯都‘順便’上了?
“我去收拾。”盛修言說罷,準備去洗碗。
顧惜吃過飯,說牙疼,他才先給她冰敷的。
“放著。”顧邵沉聲阻止了盛修言。
盛修言一愣。
又聽顧邵說:“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顧邵將‘客人’兩個字咬得極重,甚至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坐吧。”顧邵讓盛修言坐下。
見盛修言坐在了顧惜旁邊,顧邵皺起了眉。
——之前兩人一起玩,一起參加比賽,同框的時候太多了,顧邵也不會太過在意,可今天,總覺得格外刺眼。
“惜惜。”
“嗯?”
“去加件衣服,一會兒感冒了。”顧邵說道。
聞言,顧惜嘴角一抽,原本想說大夏天的不冷,而且她的家居服已經夠厚了,不過,迎上顧邵難得嚴格的眼神,顧惜還是給了盛修言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起身去加衣服了。
這邊,顧邵看向盛修言,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周教授說你不錯。”
顧邵這話,逐字逐句聽來好像是在誇盛修言,可是從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在誇盛修言的意思。
盛修言點點頭,沒說話,迎上顧邵的目光,總感覺有種無形的冷意,如芒在背。
“在課題組裡多看,多問,多學,不要怕麻煩,更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顧邵說道。
盛修言點點頭:“我會的。”
“積極一點,多做點事。”
“好。”盛修言再次應下。
卻聽顧邵又道:“還不去嗎?”
盛修言:“?”去哪兒?周教授的課題組?現在?
剛剛換好衣服出來的顧惜也是哭笑不得。
——爸,您這趕人走的說辭也太生硬了吧,簡直毫無轉折。
顧惜默默看了眼時間:下午7點半。
別說周教授的整個課題組都去了s市,除了盛修言,其他人都還沒回來。就是平時,這個時間點,課題組也已經早收工了。
明白了顧邵的意思,雖然心裡有那麼幾分心不甘情不願,不過,盛修言還是起身來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