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在呢！”
過了一會兒，裡屋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
身材略胖，穿的也是很樸素。
婦女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三嬸，您這是怎麼了？”
陳樂開口問道。
心裡咯噔一下，生怕戴叔叔有個閃失。
“沒啥……院子裡風大，把眼給迷啦。”
“小樂啥時回來的？”
“快進來吧，你叔在家呢。”
三嬸擦了擦眼淚，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陳樂感覺到了不對，但沒說什麼，直接走進了屋子。
就看到戴叔叔正坐在火炕上，一針一線地縫東西。
眼圈都熬黑了。
手上厚厚的繭子。
陳樂看得不是滋味，趕緊上前打招呼道：“戴叔叔……”
“哎喲吼……”
戴叔叔愣了一會兒，戴上老花鏡，驚喜地道：“這不是小樂嘛，你還知道過來看看我吶？”
“進城好幾年，人怎麼還餓瘦了呢？”
“是不是又缺錢了，叔給你留了點，你別跟你爸媽說。”
說著，他顫顫巍巍地從床單下邊，抽出幾張紅票子。
“戴叔……”
陳樂心中百感交集，萬分不是滋味。
提著禮物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屋子裡，電視機，破了個大窟窿，不曉得能不能開。
窗戶破了，用紙糊著。
電風扇都一搖一搖的。
戴叔叔都窘迫成了這個樣子，都願意把錢拿出來給自己花。
自己前世，怎麼能忘恩負義，忘記了這個老頭子！
“叔，我不是來要錢的。”
陳樂把戴叔叔手裡的錢摁下，笑著說道：“我來給您送點包子，順便送兩瓶酒給您！”
說話間，陳樂已經把兩瓶酒還有一盆包子全都放到了桌上。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樂把袋子拿了出來。
“我陳樂可算出息嘍，掙錢啦，報答一下戴叔叔您對我的好。”
“這裡是十萬塊錢，請戴叔叔務必收著。”
話落，陳樂趕緊從裡面拿出了十打紅票子。
一點點放到了桌子上。
“啊？！”
三嬸子和戴叔叔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錢上。
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陳樂打趣道：“怎麼啦，戴叔叔給我做那些竹蜻蜓啊，小青蛙啊，不值這點錢？”
“啊……那些小物件，你居然還記得呢！”
戴叔叔愣了愣，尷尬得恨不能鑽地縫裡去。
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那才值幾毛錢吶！”
陳樂搖了搖頭，認認真真道：“不是那麼算的。”
“叔，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我爸媽務農忙，要不是您天天照管，我說不定被哪個人販子給綁了。”
“再者說，陳家負債的時候，是您站出來幫我爸媽。”
“您自己都沒富起來，先惦記著給我錢。”
“這水滴石穿的人情，還不值這區區十萬嗎？”
陳樂的聲音，堅定而又溫柔。
在小屋子裡迴響。
三嬸子掏出個手絹，哭出了聲。
“你小子……”
“你小子……”
老戴再也忍不住了。
伸出手指頭，遙指著陳樂，哽咽了。
擦著眼淚，輕聲哭了起來。
“您二老是我的長輩，就當我孝敬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