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公女奵敢指責嫡出姊姊,此種非禮之舉,可不是一個庶孽能做出來的。”
此時庶出被世人成為庶孽,哪怕是公子也是一樣,梁嬴身邊的奵聽到陳姬口中的庶孽一詞,嬌俏的小臉蛋立刻煞白。
奵是在梁嬴和陳侯的溺愛中長大的,如果說她有任何不滿的話,那就是她庶出的身份。
周禮之中,嫡庶分明!甚至在出行所用的車輦和服飾都有不同,陳侯寵愛奵,最多不過是在用度上儘量滿足她,但是涉及到嫡庶界限,陳侯總是不會跨過那條線,這讓奵很是不滿。
奵咬住下唇死死的看著陳姬和蔡姬兩個蔡氏女,若是論出身,母親和這兩個蔡國女都是公女出身,只是因為母親是庶出被梁國送來給蔡姬做從媵,她對著妘和妤兩個姊姊就要矮一頭。
“奵尚且年幼,口無遮攔。”梁嬴急急為女兒解釋,非禮這個在中原諸侯看來最大的罪名,她是堅決不肯女兒身上被套上這個名頭。
“或許是有小人從中挑撥,所以奵才……”她說到這裡,抬頭看了陳姬和蔡姬一眼。蔡姬一如往日面無表情,只是陳姬面上似笑非笑,看得人心裡發憷。
梁嬴知道,比起蔡姬,性格怪異的陳姬其實更不好對付,她雖然說是先君夫人,但是奵的長輩,她的一句話,一句評語,說不定就能讓奵抬不起頭來。
她咬了咬牙,鬆開一直抓著奵的手,對著陳姬便是一個大禮拜下去,“此事和奵沒有半點關係,全是妾不察之過。”
“母親!”奵見到母親竟然為了她對陳姬這麼一個過氣了的君夫人低聲下去到這種地步,驚怒之下尖叫出聲。
陳姬噙著嘴角一抹淺笑看著奵,“公女奵,此地沒有你這個小兒出聲的地方。”她說著,聲音比方才更加冷冽“將嘴閉上。”
奵原本還想要和陳姬對峙,但陳姬十幾年的君夫人生涯積威甚重,遠遠不是奵這種小女孩能夠比的過。她剛剛要開口,就被陳姬似笑非笑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陳姬看著她的眼神極其陰冷,哪怕奵身上穿著厚厚的深衣,宮室之中也點著炭火,她還是覺得她渾身發冷,指尖都忍不住的顫抖。
“我、我……”奵原本鼓起的勇氣被陳姬化了個乾淨,她囁嚅著低下頭去,面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來。
“夫人!”梁嬴此時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懇求。
蔡姬瞥了她一眼,而後轉過頭去。她對梁嬴的觀感說不上好,但梁嬴這麼多年來的本分還是讓蔡姬起不了害她的心思,若是往常公女奵胡鬧,她也就不痛不癢說幾句算了,畢竟奵又不是她的女兒,管教好與不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陳侯溺愛奵,蔡姬還順水推舟。
害人的辦法不僅僅是說人壞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往往比什麼招數都管用。
“妤是奵的姊姊,妤這半年來一直在我身側侍奉。”陳姬伸手拿過侍女奉上的蜜水,保養甚好的手上肌膚白皙與少女並無二致,“哪裡來的去楚國?”她微微一笑,惹得梁嬴心驚膽跳。
“莫說這事沒有半點可能,就是有,輪得到奵來指責姊姊麼!”
陳妤聽得出來陳姬是鐵了心要給奵套上“非禮”的帽子,晚輩對長輩不敬是非禮,弟弟妹妹指責兄姊,或者是對兄長姊姊動手,更是非禮之罪。
其實照著時下諸侯們行的周禮這一套,奵的行為的確是非禮,即使她說的這事是有的。
“夫人,奵年幼無知,還望夫人原諒。”梁嬴此時也聽出來陳姬要將奵非禮的名聲給釘死了的意思了,她的聲音都變了樣,帶著一絲哭音,對著上首的陳姬連連叩拜。
“莫要拜我。”陳姬冷笑,完全不搭理梁嬴的苦求,“我不是你們梁國的先祖,也不是陳國的先祖,你這麼拜我,可真是拜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