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苦苦堅守的清白之身差點毀於奸人。”華韶咬牙道:“按說青樓女子無論清白與否,在旁人眼裡早已不潔,可我當時是真害怕,後來細細體味才明白過來自己在怕什麼,才明白過來自己遠離男人們又在等什麼。”華韶明眸一轉,堅定地說:“在等他。”
被勾起傷心事,欣兒用帕子抹著眼淚道:“我明白妹妹的心,當日戰場上情勢瞬息萬變,說來不怕妹妹恥笑,我與將軍第一夜是我主動去的他軍營,怕若來日敗了,自己落入賊寇之手失了身,倒不如趁著時光正好與愛慕之人……”欣兒閉了口。
華韶上前拉住欣兒,搓著她的手道:“生如浮萍,哪敢奢望有什麼太平日子,咱們看開些,不奢求永久,但不負韶華。”
二人越聊越傷心,欣兒藉機轉開話題:“倒是媽媽此番行事出乎我所料。”
“不提倒罷了。我今晨去看她,病好像又重了些,往日雷霆手段的人竟連句全乎話也難說了,看著讓人心疼。”華韶聽到院裡有走動的聲音,起身推窗望了望,向欣兒道:“是鶯兒回來了。”
“你倆倒不似從前那般親厚了,莫不是我回來的緣故吧?”欣兒笑道:“想來鶯兒早惱我了,一回來便把你強佔了去。”
華韶沒笑,反而有些悽然之色:“許是我想多了,總覺得她處處疏遠我。如今她憑著絕色之姿豔壓秦淮,而我也成了被人棄之不理的花魁,她在外我居內越發見不著面說不上話。”
“你也不是會嫉羨虛名之人,怎說這話?”
“有點痛心。若真因我失勢她得勢便疏遠於我,痛心自己識人不明。若不是因這,我卻想不到有做錯什麼讓她刻意避我,更覺痛心。不過身邊人緣來緣去也無妨,只盼她日後順遂些便夠了。”
有敲門聲,華韶自嘲:“說不得,一說便來了。”
開門卻並不是鶯兒,乃是慧姑娘,手裡拿著賀禮。見了華韶便笑開了:“過來沾沾姐姐的喜氣,聽說您要搬去許府?”
慧姑娘性格爽朗,聲音洪亮,這一句結結實實飄去了鶯兒房裡。正在替鶯兒更衣的二丫停下手,酸楚地望了眼自家姑娘,她已經知道鶯兒姑娘對許公子存有愛慕之心,只是那又如何呢?
“小姐,我們也去看看吧。”二丫有些猶豫:“我想和小菊姐姐說說話,她應該也會跟著華韶姑娘離開的……”
鶯兒已經釋懷許多了,雖還不能將許優視作尋常男子對待,對華韶的嫉妒之心還是被二人的姐妹之情沖淡了。莞爾笑道:“姐姐大喜,當然要去賀賀,只怕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了。”
華韶和慧姑娘在門口寒喧起來。
“妹妹也沒什麼好東西,姐姐莫嫌棄。”慧姑娘遞上手中的錦盒。
華韶並未開啟,只親熱地上前挽住慧姑娘的手:“我還沒走呢,你倒開始和我生分了。”
二人寒喧間鶯兒同二丫走過來。欣兒也湊到門口,笑著拉眾人進屋:“這下熱鬧了,都杵在門口作什麼,進來說話。”
幾個女人一番寒喧,深夜才各自回房。
☆、入府
許府派了馬車來接華韶,下人幫著華韶將東西搬上後面的馬車,許優緊緊拉著華韶的手立在一旁看著眾人忙碌,嘴一直笑咧著未曾合上過。
“傻樂什麼?”華韶用指尖戳了戳許優只有一個的笑窩。
許優嘿嘿傻笑幾聲,看著冷落的門口道:“你那些姐妹們怎不過來送送?”
“離別不過徒增傷感,趁天色還早離開免得打擾她們休息,與交好的幾個姐妹都留有書信的。”華韶也被許優的傻樣逗笑了,聊及傷感之事也是笑意滿盈。
鶯兒雖知今日正午要去赴宴,昨晚還是控制不住翻騰的內心一夜沒睡,天不亮就隱約聽著北房有收拾東西的聲音。雖然華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