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諾諾低順著眉眼走到萬歲爺身旁跪下:“太子殿下之事是彭閣老的苦肉計。”
“你一深宮婦人不要插手朝廷之事。”萬歲爺面露不悅。
女子低垂著頭並不知道男人動了氣,仍是道:“以前在別苑伺候過我的丫頭前兩日來找我,說彭閣老找她問了好些關於我的事,問完想殺人滅口被她逃出來了。”
“又關你什麼事?”
“彭閣老讓他的孫兒假稱我與……我與太子之子,這才激怒殿下動了殺念。”女子眼眶一熱,怕被發現越發不敢抬頭。
萬歲爺起身,伸手捏住女子精緻的臉龐,望著她淚水迷朦的雙眼道:“你哭了?”
“臣妾不敢。”女子咬唇道。
“他恨你,不過總算沒忘了你。”萬歲爺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過你與他果真是清白的麼?”
“臣妾萬死不敢欺君,臣妾與太子。”女子聲音重重地頓了頓:“並未有過肌膚之親。”
萬歲爺鬆開女子繞開她走向後殿,腳步聲越來越遠。
女子頹然癱坐在大殿之上,空曠的大殿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十二年前朱朝潤因軍功顯赫被破格立為當朝太子,年長無能的二皇子心有不甘,悉心謀劃將教坊司中姿色絕豔的妓人林詠珍譴去暗中勾引太子。在二人互生情愫後又以林詠珍尚在人世的妹妹之性命相要,威逼她獻身聖上,再謠傳太子為了心愛之人有拭父篡位之心。
彼時聖上坐擁天下不過短短四五年,又是從自家兄弟中強奪來的江山,正是疑心最重的時候。聽聞此言不待查明便將愛妃康氏禁足,太子也被軟禁太子府聽候發落。
眼瞧著太子要被廢位,身處巨浪中心的林詠珍與太子話別後入宮面聖,將二皇子所作所為據實相告。聖上愛慕林詠珍的美色,將她藏在宮中暗納為妃,覺得奪人所愛對兒子心有愧疚將興風作浪的二皇子賜死,也將此事壓了下去。
林詠珍曾問萬歲爺為何要殺二皇子,當時萬歲爺說:“我若死了你覺得他會傷心難過嗎?不會。只會兄弟相殘,與太子爭奪皇位。自朕坐擁天下,最危險便是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兒子。”
父子倆,兒子感激父親保全之恩,父親亦對兒子心存愧疚。二人多年來其樂融融,惡人只有她林詠珍。女子回到寢宮,幾日後聽聞太子之事已平息,將宮人趕出後一把火燒了宮苑。
此生摯愛恨自己到那般田地,再苦熬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十年前她與他惜別,在他耳語低語:“您難道相信妓人會有真心麼?”她看到他因心寒而落下的兩滴淚,他卻沒有看到她轉身後因為心痛的淚如雨下。十年過去了,她還愛他,他卻恨及了她。
掙扎數日,朱朝潤還是讓派去跟蹤婆子之人帶路去找哪個酷似某個女人的婦人。
在門外馬車中暗中等待了半日,才見一個身嬌體弱的婦人拿了菜籃子走向集市。只遠遠望了眼婦人的背影,便確定不是自己所想之人。
“回去吧!”朱朝潤對僕人道。
身旁的親信問道:“要不要把那婆子和女人抓起來拷問?”
“不必了。”朱朝潤閉目養神,這幾日耗費了太多心神,身心俱疲。
父皇找他私下談過,他知道是彭閣老搞得鬼,但礙於彭家在朝中盤根錯節的龐大勢力顧慮重重。況且彭家死了孫子是事實,孩子是被太子府所害也是事實,事情鬧大了只會對身為儲君的自己不利。聖上的手腕之高,只一個眼神便暗示了彭閣老,鄒銀立馬改口稱誤查冤枉了太子殿下,自個兒在御前領了罪。
紅館開門那日,童觀姝收到華韶的帖子。
玉圓湊過頭去看:“華韶姑娘說什麼了?”
童觀姝難得地展開笑顏道:“她們那兒改成女子會館了,韶兒問我能不能過去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