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該道聲喜,可巧竟遇上了。”
鶯兒暗中買通人在許府打探小菊遇害一事的真相,便也知道許優要迎娶童家大小姐,一直有意瞞著華韶,卻不想今日撞上了。悔得想時光倒流,如果可以她絕不會提議來看這個糟心的熱鬧。
許優勒住欲行的馬兒,不顧圍觀指點嘲笑的眾人,對華韶道:“只要你說話,我即刻回家。我妻子那個位置,只要你還願意要,我給你留一輩子。”
鶯兒冷笑一聲。突然對默默愛慕著的許優生出厭惡之感。
不是為華韶,更不是為自己。許優與華韶相愛卻不能廝守故然可悲可嘆,可即將過門的童家小姐呢?為了挽留華韶把另一個無辜女子的自尊當著全南京城人的面踩碎在腳下,要何等自私之人才能做出此種行徑。
對許優的厭惡漸漸轉變成對自己識人不明的噁心,鶯兒不止一次想象過只要能與許優在一起,哪怕做妾,哪怕無名無分,只要能在一起她便知足了。如今看即將成為許家少夫人的童家大小姐的境遇,鶯兒再度冷笑。
她嚮往的是一個能像許優對待華韶那般待自己的愛人,不是許優。
華韶鼻子泛酸,怕被許優擾亂的心控制不住眼中含著的淚,沒有說話,轉身回房。
她聽到馬兒奔跑的踢踏聲,迎親隊伍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重新響起的熱鬧的鑼鼓聲,還有自己的心在黑夜中慢慢墜落的風聲。
華韶確定許優看不見自己後身體像被人抽去魂魄般癱倒在後園的石徑,緩緩合上眼昏睡過去。
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問守在身旁的鶯兒:“妹妹。你可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誰?”
“嗯,聽人說是童家大小姐。”鶯兒擔心地握住華韶的手:“姐姐別難過。”
“不難過,哪有明知沒有未來還強佔著別人的道理,他與姝兒,很般配。”華韶語氣淡淡的,卻不知咬著後槽吐出的字句出賣了她的真心。
童家眼著接親的吉日將過,差了僕人去道上打探許優怎麼還不來。
僕人有些結巴地看著眼蓋上蓋頭的自家小姐道:“姑爺繞道去玉香院了,說了好些不入耳的混話。”
“他說什麼了?”童觀姝臉藏在紅蓋頭下冷聲問。
“說……說只要華韶姑娘樂意,他一輩子不娶妻等她云云……”
童夫人見女兒受如此大辱,氣憤地一把掀掉童觀姝的蓋頭道:“不嫁了,大喜之日就這樣欺負人。”
童觀姝俯身拾起蓋頭,自己蓋上道:“晚些就晚些,我們等他便是了。只要能救了閤家性命我不要這臉皮又有何妨?”
以九姨娘為首的女人們原還有嗤笑之意,聽童觀姝這麼說都低下了頭。
皇城內太子府上來了客人。
一個老婦領著一個十來歲的幼童嚷著要見太子爺。
門口的侍衛問老婦:“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若真是殿下的舊識便罷,若是胡鬧的刁民,你二人就要換換口味吃幾天牢飯了。”
另外一個待衛規勸道:“說話客氣些,怎麼也是老人家,萬一真是主子的貴客我看你怎麼收場。”說完笑著問老婦:“老人家,您叫什麼,我幫您傳話去。”
老婦人感動得猛作揖道:“謝謝官爺。您問問太子殿下可還記得日月河畔的林詠珍?”
侍衛盡責地進去傳話。
太子爺正眉頭緊皺讀著阿遠的來信,見信上說華韶經歷的種種,甚至差點命喪許府,竟沒來由地動了氣。
心裡惦記一個女人久了自己也辨不明是真心還是假意,只知道很在乎。除了母親妹妹,如今世上的人他似乎只在乎她。
而他當日接近華韶只是想驗證那人的那句話是對是錯。
十二年前那個教坊司的官妓咬著他的耳垂戲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