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姜公子,坐。”
姜閒對他一笑,坐到桌邊。
雲雁等少年離開,將房門關上,再回到自家公子身邊站著。
崔七依舊站在窗邊,只對姜閒抬抬包著白布的右手。
姜閒自然先問候一句:“怎麼才半日不見,崔兄便受了傷。傷得可重”
崔七沒什麼表情:“趕路犯困,不當心栽下了馬。幸好已經離這裡很近,只得先住下來。大夫說骨頭裂了,不是什麼大事,養著就行。”
姜閒轉入正題:“那便好。不知崔兄特意找我,是有何事。”
崔七也直言:“我傷了右手,不方便自己騎馬。記起姜公子也要進京,明日想搭一程你的車。”
姜閒眼中閃過詫異。
崔七:“我坐車外就好,懇請姜公子行個方便。”
這話都說出來了,姜閒一時間的確無法拒絕。
不過,順路搭個人就是舉手之勞,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姜閒閃過幾個念頭,隨即笑著頷首:“出門在外,既然有緣相遇,有困難自然該相互幫一把。”
崔七虛抱個拳:“多謝。”
兩人約好明日出發的時間,姜閒便帶著雲雁離開,下到大堂找掌櫃的要房間。
恰好崔七那間房的旁邊兩間都空著,姜閒直接要下來。
待主僕三人安頓好,雲雁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那個崔七,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專程等著我們要搭車,感覺很奇怪啊。”
劉山也輕聲回:“他該不會就是官府要找的人可別牽連到我們。”
姜閒卻是揚唇一笑:“要是被牽連,正好看看姜侍郎在京裡有幾分臉面。”
進京
姜閒晚上休息得早,翌日也就起了個大早。
等他穿衣洗漱吃過東西,帶著雲雁下樓出門,劉山已經套好馬車,拿塊餅坐在趕車的位置吃。
馬車套了兩匹馬,多出的一匹自然是崔七的。
崔七坐在劉山身旁,裹著白布條的右手擱在膝頭。依舊是一身勁裝,背上揹著個小包袱,長刀放在腳邊,只斗笠不見了蹤影。
如此一看,他和主僕三人的搭配非常相宜,完全就是一個保護主家的護衛形象,任誰來看都很難想到他只是臨時搭一程車。
崔七原是靠著車廂閉目養神,大概是聽到姜閒的腳步聲,在姜閒走到近處時睜眼看過來,頷首表示問候。
姜閒回以微笑,又說:“崔兄不如和我一同坐車內,讓我的小廝坐外頭便好。”
崔七卻拒絕道:“不必。進京尚有一日路程,姜公子行路疲憊,還是讓他在車裡照顧你。”
姜閒見他堅持,便不再多勸,被雲雁摻扶著坐進馬車中。
時間尚早,設卡檢查的地方只有官兵守著,負責檢查的官員還沒有來。但著急走的人已經排起隊,劉山將馬車趕到隊伍尾端停下。
姜閒倚著車裡軟枕,讓雲雁掛起車廂兩側窗簾,就著光看書。
雲雁無聊地望著窗外發呆,偶爾探頭出去看看,或是隔著小隔窗和劉山說幾句閒話。
馬車後方很快又跟上其他人,佇列還在不斷變長,兩旁甚至有好些人來兜售茶水吃食。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前方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雲雁湊在窗邊,高興地低聲說:“來啦來啦!那兩個官人應該就是了吧,終於可以走了!”
姜閒從書本中抬起眼,目光穿窗而過,看見外面有一隊腰間佩刀的兵圍著兩個騎馬的中年人走過,不由得眉頭微微一動。
那兩個中年人只是文士打扮,沒穿官服,不過看氣度的確有別於普通百姓。
更有意思的,是那隊兵。
一般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