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貴細細盤算一番,將目標放在開陽侯身上。
開陽侯年輕,好哄,又得寵。只要他開口說換人,溺愛獨子的長公主夫婦必不會反對。
於是姜貴精心構思一個局,準備給開陽侯下藥——時間緊急,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速有效的辦法。
至於姜閒,又和上一世一樣,在出街時被端王看中。姜貴知道,等他成功套住開陽侯,他爹必然會把姜閒送進端王府。
就姜閒那個養在鄉下莊子的土包子,在端王府後院裡估計都活不過三個月。
姜貴看著手中藥瓶,低聲自語:“姜閒,不是我要害你,那就是你的命。這一次,就讓一切都回歸正確之路吧。”
姜閒看到這裡,嘴角禁不住微抬,扯起個沒有溫度的笑。
不過,當他翻到下一頁,卻發現是空白的。
再往後翻,依舊都是空白。
好似著書人就只寫到了這裡。
下一刻,姜閒手中書本的光芒猛然大盛。
亮得他忍耐不住地閉上眼。
姜閒睜開眼睛,看到窗縫中漏進來的陽光。
他恍惚片刻,才想起此處是借宿的道觀。
而先前那場夢,還清晰地留在他腦中。
姜閒不由自主地將夢境回想一遍,夢中那種荒唐又可笑的情緒再次湧上。
他坐起身,好笑地搖搖頭。
可能是睡前聽到隔壁在議論開陽侯和端王,才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姜閒起身穿衣,同時喚外間雲雁。
雲雁很快端著一盆水進來,在盆架上放好,又去開啟窗戶。
明亮的光一下灑滿不大的房間。
姜閒被刺得微微眯下眼,驚訝地問:“這麼亮,現在怎麼時辰了。”
雲雁一邊伺候他洗漱,一邊回道:“快到巳時。”
姜閒瞟他一眼:“怎麼不早點叫我。昨日不是說好要早點動身,這個時候才起,今日必然趕不上進京。”
雲雁低著頭嘟囔:“晚一日有什麼打緊。昨日在四面透風的茶棚裡避了半天雨,郎君受了寒氣,該好好睡一覺。”
姜閒失笑,不過也沒責備他。
待姜閒洗漱完,兩人出到外間,和劉山一同用過飯,便收拾東西離開。
姜閒走到小院中,看見隔壁房間,想起來問:“那個崔七……”
雲雁:“他天亮就走了,旁邊院子裡的商隊比他晚一點。”
姜閒點下頭,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竟會睡得那麼沉,都沒被外頭的動靜吵醒。
小道士跟著牽馬的劉山過來,將主僕三人送到道觀門口。姜閒向小道士道過謝,示意雲雁捐了一筆功德錢,才上馬車離開。
今日的天氣和昨日截然相反,是個大晴天。陽光將被雨水澆得泥濘的路面基本曬乾,車子走得還算挺順利。
既然今日已經趕不上進城門,劉山也就不急著趕路,只讓馬兒慢行,在下午申時來到離京城一日路程的宿頭。
這一片地方非常熱鬧,畢竟離京城很近,進出京的人大多也會選擇在此住一晚,所以漸漸就形成一處聚集區。
不僅開有多家客棧、食肆,甚至還有不少供人玩樂的勾欄瓦舍賭館。而且管得沒有京中嚴,據說連許多京里人都地特意出來玩。
駕車的劉山迎面感受到那份熱鬧。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令他不得不先讓馬停下,準備下車牽著馬走。
就在這時,路邊突然跑出一個少年人,湊到近前問:“這可是姜公子的馬車”
劉山微微一愣,不作聲地警惕看著他。
他聲音雖然不多大,但清脆,馬車裡的姜閒和雲雁也都聽見了。
雲雁撩開窗簾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