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爬上來。你要坐我車裡,準得暴露。這個安全,趕緊吧。端王中午就進了宮一直沒出來,不知道在憋什麼壞水。”
崔七無法,只得鑽進柴火車中,蜷著身子藏好。
兩個漢子將外面的柴火堆好,仔細確認沒有問題,就推起車子往外走。
柴火堆得很嚴密,小小的空間中,只有上方留有三處氣孔,投下三束細細的光。
崔七在略微搖晃的車裡儘管保持著平衡,一邊在腦中捋著當前的情況。
雖說皇帝沒有明確下令禁止他離京,但這麼多年來,他“無詔不得離京”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而最重要的還不是離京,而是他離京去辦的事經不住細細地查。一旦皇帝下令嚴查,估計除了他娘靜寧長公主,和他表哥景王,還能留著性命被關一輩子,牽扯其中的其他人全都要掉腦袋,包括他自己。
幸好上蒼還是眷顧他,哪怕有端王武堅之這種小人作祟,他還是順利進京。也虧他爹想得周到,多備了一份空白的假文書,讓他可以隨機應變。
想到這,崔七腦海中不由得閃過姜閒那張令人驚豔的臉。
那人就是姜家的大公子,這緣分真挺奇妙。
隨後,崔七開始構思他離開這幾日間的謊話,看看怎麼說才能圓得沒有破綻。
就這麼搖晃過一路。
終於,車停下,前方的柴火被拿開,推車漢子的聲音傳進來:“開陽侯,可以出來了。”
崔七鑽出去,被兩人扶下車,剛站穩就見自己的心腹小廝花清撲上來。
花清哭得眼淚嘩嘩流:“郎君!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前日端王突然闖進來非要找你有多嚇人!幸好長公主及時攔下他!聽說他還把路攔了,就為了在外頭抓住你!我這兩天都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下次你再出門一定要帶著我……”
崔七給他哭得耳朵嗡嗡的,頭都要脹大一圈。
不過,花清剛嚎了一會兒,就被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打斷。
“別哭了!趕緊給少錦收拾好!探子急報,陛下微服常用的馬車已經出了宮,正朝這邊來!”
崔七看向那道英武的身影,一聲“娘”還沒喊出口,就被靜寧長公主帶來的幾個侍女團團圍住。花清顫抖一下,兩三把抹掉臉上淚水,跟在旁邊幫忙。
卸鬍子,藥水洗臉洗手,梳頭,換衣服,好一通忙亂。
靜寧在旁邊問:“還記得這幾天你都在幹什麼嗎”
崔七尋著空隙斷斷續續地回:“在祠堂向眾先祖請罪……請眾先祖……同意我娶男子為妻……原諒我們這支後繼無人……”
靜寧滿意點頭:“等下見機行事吧,你人在就一切好說。要是你趕不回來,我就只能豁出臉面,去跟陛下撒潑打滾了。”
眾人剛把崔七收拾回原本的貴公子模樣,就聽見一串腳步聲跑近。
僕人奔到近前,喘著氣報:“殿下、郎君……快、快快……聖上微服到、到訪……快去迎駕……”
崔七理理衣襟,抬頭看向靜寧,揚唇一笑:“走吧,娘。”
定親
榮少錦——也就是化名崔七的開陽侯,一走進花廳,便看見廳中上首坐著個白麵長鬚的中年男子,正是當今天子興樂帝。
興樂帝去年剛過四十壽誕,按說該是春秋鼎盛之時。可若細看他眼神、面色、體態,再聽聽他說話聲音,不難感覺得出,他的精氣神都比年長他六歲的靜寧長公主要差得多。
上首另一把椅子空著。皇帝駕臨,自然是無人能與他平起平坐。
下方左側第一座上,是個比榮少錦年長些許的青年。五官也算標緻,只是一雙吊梢眼配合他斜眼抬下巴的習慣,總讓人瞧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