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姜貴再說什麼,直接轉身走出地窖。
回到地面走出院子,姜閒都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地窖裡的氣味實在是難聞。
劉山見到姜閒上來,便再次下到地窖。他把另外半張餅給姜貴喂完,再餵過一次水,然後重新堵上姜貴的嘴,就端著水盆拿著蠟燭離開。
姜閒上了小驢車,劉山鎖好門,趕著車回藥膳館角門。兩人反回姜閒的雅院,除去喬裝換回原本模樣,帶上雲雁一起回長公主府。
藥膳館就是姜閒最好的掩護。
新店開張,日日有活動。姜閒去捧場去得勤,很快京裡就傳開訊息,藥膳館的東家是姜閒同鄉,如今背靠的就是開陽侯這棵大樹。
姜閒往小院去了五回,有時連著去,有時也隔個一兩天。
他從姜貴的嘴裡挖出不少東西。不過四回去的時候,姜貴說到後面,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再到五回,甚至開始有點瘋言瘋語。
姜閒給姜貴貼了五層紙,姜貴依舊如此。
他便知道,姜貴不中用了。
姜閒目光落在姜貴臉上。
五層桑皮紙,把姜貴的臉蓋得模糊不清。
姜貴的胸膛起伏從劇烈到漸漸減為微弱,他已經發出不聲,身體出現抽搐。
姜閒知道,姜貴的性命,此刻就在一線之間。
他原先並沒有想要姜貴的命。
有沒有出人命,會讓這件事的後續有很大不同。
畢竟天子腳下,三品大員的兒子丟了性命,官府肯定得嚴查一番。但如果只是被綁架,還“毫髮無損”地回去了,那通常懶得下力氣查,尤其裡面還牽扯到一個撈錢的勢力。
所以姜閒從一開始目標就很明顯,只想搞情報,用刑不過是達到目的手段。
可是現在……
姜閒突然發現,自己看著姜貴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心中十分暢快。
他希望姜貴就這樣死去。
姜貴的胸膛起伏已經微乎其微,姜閒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最終,姜閒深吸一口氣,抬手捏住那些紙一角,快速揭下,扔回盆中。
姜貴沒有一點動靜。
姜閒探了探他的鼻息,氣若游絲。
姜閒嫌棄地嘖一聲,從袖袋中拿出針包,取出幾支針刺在姜貴身上。
片刻後,姜貴胸膛的起伏恢復肉眼可辨。
姜閒探過他的脈,收了針,轉身離開地窖。
回到地面,見到守在屋內的劉山,姜閒吩咐:“送我回去之後,你再過來把姜貴處理了。”
劉山躬身應是。
小別
姜閒剛剛返回長公主府, 衣裳還沒換一件,就有僕人拿名帖來報,賈金燕找上了門。
姜貴失蹤了那麼多天, 姜德又跟隨興樂帝去打獵,不在京中, 賈金燕大概是想盡了辦法, 最後不得不拉下臉來找自己。
姜閒:“帶她到花廳。就她一個人,扣下她身邊婢女。”
僕人跑走辦事, 姜閒也返身出院子, 帶著雲雁慢慢走去花廳。
花廳中,賈金燕此時的模樣,和姜閒先前見過的幾次釵裙華麗的打扮大相徑庭。
現在的她滿臉憔悴,厚厚的鉛粉都擋不住眼下的青黑,連帶著首飾和衣裙都好像失去了光華。一雙眼睛紅得可怖, 不知道是睡不著覺熬的, 還是擔心害怕哭的。
姜閒剛才看著姜貴感受到的暢快,此時再一次由心底升起。
賈金燕一見到姜閒, 立刻從椅子裡站起,迎上來前說:“閒兒, 你可知道, 貴兒已經失蹤了好些天!”
姜閒淡淡地掃她一眼,越過她走進廳中, 在上首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