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狐妖眼神愈發沉醉,聽到最後,小曲唱完都已經過去好一陣,才恍然驚覺。
它拉開長椅,躬身作揖,“還請先生指點。”
徐長生瞥了它一眼,心中大定。
“這仙緣所在,我倒是知曉,只是我苦尋數年依舊不得其蹤,那樵夫多半也是個奸詐狡猾之輩,仙緣更是無從談起啊。”
‘仙緣仙緣講究的是個緣字,你尋不到是你沒有仙緣,而不是沒有!’
狐妖心中冷笑,但表面卻是微笑著,“這世間多是這種人。”
“這夜間飲酒,正缺幾個佐酒之事,兄臺若是不嫌,權可將此事說出,正好下酒。”
“如此正好。”
徐長生點頭稱是。
狐妖回身落座,目露期許。
“當年小子爹孃剛走,家中餘錢盡皆用來操持喪事,以至窮苦,三月不知肉味,便想著上山能不能尋只笨鳥,也算是開葷。”
“這行至半路,忽聞歌聲嘹亮,聽之一掃疲敝。”
“小子便循著聲音,找到了這高歌之人。”
“正是那樵夫。”
狐妖聽的認真,大氣也不敢喘上一聲。
徐長生沒說話了,似是在回想。
過了好一會,才在狐妖焦急的目光中,繼續說道:“我當年就問那樵夫,是不是神仙。”
,!
“他怎麼說呢?”
“那樵夫放下柴火,笑著跟我說,‘我以打柴為生,衣食尚不得周全,怎可稱神仙二字?’。”
“我又問他,既然不是神仙,怎麼說得神仙言語。”
“他怎麼說的,他是怎麼說的?”狐妖藏不住了,急不可耐地說道。
徐長生瞥了它一眼,“那樵夫說,是神仙教給他的。”
“嘶——”
狐妖目露驚駭,禁不住倒吸涼氣。
“敢問那神仙……身在何處?”
狐妖圖窮匕見。
徐長生理了理衣襟,轉而正襟危坐,輕聲道:“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狐妖跟著唸了一遍,旋即心中狂喜,‘就是這個味,就是這個味!’
“果真是神仙居所,仙家福地啊。”
狐妖眼中透露著希冀與嚮往。
徐長生收回目光,繼續說道:“這些年,我苦思許久,終於將這地方,解出個一二。”
“兄臺……”
徐長生一擺手,“我與胡兄一見如故,再說這些,就見外了。”
“是極是極,倒是小狐生疏了,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說完狐妖端起瓷碗一飲而盡。
徐長生這才繼續說道:“胡兄細想,這靈臺方寸是何解,斜月三星又是何意?”
狐妖只是跟著讀過幾年啟蒙書,苦想一陣,惋惜道:“還請兄臺指點。”
徐長生手沾酒水,在桌面一筆一劃寫下“尋心”二字。
狐妖看完,愣了幾秒,隨後整個身子都在打擺,呼吸急促。
“仙緣,這就是我的仙緣!”
狐妖起先還有些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在胡謅。
可事到如今,誰要是敢說眼前這人是在胡謅,它非得上去給上一個大逼兜。
若不是親身經歷,若不是真有此事。
誰能將這一切,都佈置的如此巧妙。
仙人!
必定是仙人,還是個大有神通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