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二老爺今天去了楚茨園,在大老爺書房裡待了兩個時辰,中間沒讓人進去奉茶。”
兩個時辰沒有讓人奉茶,那就是有很隱密的事情要談,就連近身服侍的人也要避開。
秦珏蹙起眉頭,對若穀道:“讓人盯住楊立本,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報上來。”
楊立本是秦牧最器重的幕僚。
秦珏沒有去看榜,還是管三平回來告訴他的,他原是下午就去羅家的,可沈硯和駱淇來了,逼著他請客,他只好在蜀香樓擺了兩桌,一說他要請客,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一堆人,結果兩桌不夠,又開了兩桌,後來他讓方顯勝陪著這些人去了倚紅樓,他這才脫身,回到明遠堂時也已經二更了。
黑伯姓方,方顯勝是他的侄子,前幾年在通州莊子裡,去年冬天秦珏在莊子小住時,覺得他足夠沉穩,便把他調到明遠堂,還把修葺園子的肥缺也交給了他。
但是秦珏並不想把方顯勝留在明遠堂管理庶務,所以最近總是帶著他出去走動。
程老夫人去世多年,明遠堂沒有女眷,近二十年沒有內外之分。但羅錦言嫁過來之後就要涇渭分明瞭。
她一定會帶著自己的人,丫鬟婆子在後院,管事和帳房則要安置在前院,到時兩邊的人也要磨合,秦家能進明遠堂的,都是三代以上的家生子,難免目高於頂。
因此,秦珏不想讓更多的人留在明遠堂,待到羅錦言的人真正融入之後,他再陸續把人調進來。
因有先來後到,羅錦言的人在先,他的人在後,不用羅錦言一個個地拔釘子,他又退讓一步,讓所有人知道,這後宅之內,都是羅錦言說了算。
成親之前,女子的榮光是孃家給的,成親之後,就是夫君給了。
秦家的關係太過複雜,如果他這個做夫君的不能抬舉她,她就是再能幹,別人也不會高看她,不僅是各房的親戚,就連那些世僕,也只會當她是個給幾分面子的擺設而已。
他就是要把她高高捧起來,有他扶持,她不會摔下來,只會站得越來越穩,到那時,他主外,她主內,相互支援,日子才能越過越好,就像張家和羅家一樣,夫妻恩愛,兒女孝順,親戚和美。
秦珏把事情安排下去,便又問道:“廖雲考得如何?”
“第三名。”若谷說道。
秦珏點點頭,考得不錯,如果按照先前隨便考考的想法,他說不定就要輸給廖雲了。
羅紹這邊也聽說了廖雲的成績,很是高興,讓人送了徽筆端硯過去。
沒想到次日廖雲親自來謝禮,還帶來一桌酒席。
看到正在羅家的秦珏,廖雲連忙上前道賀,又對羅紹道:“當年您不厭其煩地指導過我的功課,您雖然沒有收我為徒,但這謝師宴卻是一定要有的。”
羅紹哈哈大笑,一旁的李毅卻是五味雜陳。
關於李青越在京城的事,李毅曾經盤問過李青越貼身的隨從,聽他們說,羅紹當年實際上是指導李青越功課的,只是李青越往往不屑請教,羅紹佈置的功課也是諸多拖延,一來二去,羅紹也就懶得管他了,反倒是廖雲厚著臉皮來請教羅紹,為此還被李青越恥笑,說他放著廖川不去請教,反而整日賴著羅紹。
府試時,李青越是第一,廖雲和他差了一截,可是鄉試時,廖雲考了江蘇第二,李青越卻名落孫山,如今廖雲會試第三,即使殿試不入三甲,一個新科進士的頭銜也是跑不了,而李青越至今也還只是個秀才。
羅李兩家關係再好,李毅也不好意思託羅紹,讓李青越進國子監讀書了。
大周朝有南北卷之分,南卷難於北卷,加之今年的鄉試和會試同在一年,這樣一來,來參加會試的南方舉子大多都是往年落第之人,廖雲是今年的江蘇第二,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