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很快就醒過來了,她的臉色蒼白,看不到血色,卻還強顏作笑,對守在身邊的羅紹和羅錦言道:“沒事沒事,我就是一時高興,忽地就頭暈起來。”
羅紹的眉頭皺成“川”字,因為李氏的早逝,他對張氏的這番話根本就不會相信,當年李氏也是說她沒有什麼,那時他信以為真,恰遇大雨,他帶著人挨個村子去檢視,半個月後回到家裡,李氏已經臥床不起。
他沉著臉對張氏道:“有沒有事,讓大夫診了脈再說。”
已經打發人去請大夫了,秦珏和沈硯陪著張謹在書房裡喝茶,羅紹在屋裡走來走去,他從詔獄出來,回家連衣裳都沒有換,一直守在張氏身邊。
張氏被他晃得眼暈,求救地向羅錦言使個眼色,想讓羅錦言勸羅紹坐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羅錦言卻起身站起來,對張氏道:“太太先躺著,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說完,便使個眼色,屋裡的丫鬟們全都跟著退了出去。
張氏看著哭笑不得,正想開口和羅紹說話,誰知便是一陣噁心,趴在床沿上嘔了起來。
羅紹頓時慌了,正要叫人,衣袖被張氏伸手拽住:“我可能是有了......”
羅錦言打發人把秦珏從書房裡叫了出來,兩人站在那幾株新種的花樹下面,羅錦言低聲道:“你不是懂些望聞問切嗎?大夫還沒有來,我爹急得不成,要不你給太太先診脈吧。”
秦珏無所謂,笑著說道:“那你和世叔說一聲吧。”
“嗯。”羅錦言提了裙子,轉身便走。
“你等等”,秦珏在身後叫住她,上前一步,離她很近很近,壓低聲音說道,“我這些天總是夢到你,都沒有心思溫書了,你說怎麼辦呢?”
清爽溫熱的氣息噴到羅錦言的臉上,她的雙頰立刻滾燙起來,可還是緊繃著臉,沒有表情地說道:“關我何干?你本來也不喜歡溫書。”
說完,轉身便快步走了。
她以為父親聽說秦珏會診脈,會一口答應,可沒想到羅紹張著嘴,半天才語無倫次地說道:“不用不用了,他是做女婿的,哪能診這個,你也不用在這裡了,去吧去吧。”
羅錦言一頭霧水地從張氏屋裡出來,重又回到書房外面的花樹下,秦珏還在那裡。
她只好道:“算了,我爹說不用了。”
說到這裡,她心頭忽地一動,父親為何不讓秦珏給張氏診脈啊,肯定不是因為男女大防,難道是......
她的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笑容綻放,站在月光下,如同盛開的曇花。
秦珏看得一呆,他很少能看到她笑得這樣燦爛,惜惜是愛笑的吧,就是不愛對他笑。
他強自壓住悸動不已的心情,笑著對羅錦言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羅錦言歪著腦袋,咧著小嘴,一直捨不得合上,正在這時,張氏的陪房柳嬤嬤領著個六旬開外的大夫走進張氏的屋子。
羅錦言只是拔著脖子看了看,卻沒有跟著進去,她眨眨大眼睛,悄悄對秦珏道:“咱們就躲在這裡,看看大夫走後,我爹是高高興興的,還是面帶憂色。”
這一刻的羅錦言,讓秦珏想起去年上元節時,那個跟著他跳牆出來的小丫頭。
他也玩心大起,和羅錦言躲到花樹後面。
片刻後,羅紹親自送了大夫出來,然後興沖沖地吩咐在廡廊裡的青蘿和紫藤:“你們兩個記得,從明天開始,不要再讓太太舞刀弄劍了。”
然後他便大步流星地去了書房。
隱身在花樹後面的秦珏和羅錦言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秦珏叫來明月,道:“去書房看看。”
過了一會兒,明月就跑回來:“羅大人說太太沒事,讓大家不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