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從京城往西去的官吏和家眷,都要從他這裡經過,京城裡的訊息,上到朝堂裡的大事,下到哪位大人悄悄養了外室,他全都門兒清。
瑞郡王和世子爺,那在他眼裡就是天上的人物,離得遠著呢,他可不想在現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有所牽連,他可聽人說過,當年厲太子出事時,但凡是和厲太子沾邊的人,全都受了連累,太子妃有位乳孃,早已拿了銀子回家養老了,結果乳孃一家子,連同她家的左鄰右舍也全都死光光。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驛丞喝完杯中酒,捏了顆花生米在嘴裡嚼著,眯縫著眼睛正看著小廝給他倒酒,就見簾子一挑,一個人走了進來。
驛丞正想喝斥,真是的,怎麼進屋都不打招呼了,卻赫然發現,眼前的這個黑衣人並非是官驛裡他的手下,而且這副打扮......看著像強盜!
“你......你......你是什麼人?”他強作鎮定。
黑衣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小廝應聲倒地。
驛丞嚇了一跳,他想喊救命,可是舌頭像是不聽使喚,他想下炕逃跑,可是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他沒有一點兒力氣。
那人冷冷地說道:“我們是陝西來的,和瑞王世子有些銀錢上的瓜葛,今天是來討債的,你想攔著,卻被我們打暈了,記住了嗎?”
說著,那人有意無意地一撩衣衫,驛丞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娘哩,那是繡春刀,有錦衣衛在這裡住宿過,他是見過的。
“記住......記住了,下官上有八十歲老孃,下有三歲孩兒,不敢不記住。”他忙不迭地說道。
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拿起炕桌上的酒壺,砸在驛丞的頭上......
官驛內很快便嘈雜一片,呼救聲、兵刃交接聲,此起彼伏,剛才還平靜的官驛,瞬時變成了修羅場。
十里外的柳林中,鄒尚嘴裡叼著根青草,倚著樹幹站著,十名身穿便服的錦衣衛以扇字形護在他旁邊。
約莫又等了大半個時辰,一名同樣穿便服的錦衣衛小跑著過來:“僉事大人,人回來了。”
鄒尚吐出嘴裡的青草,站直了身子,雙目如同鷹凖,透過夜色注視著前方。
十幾匹快馬由遠及近,領頭的一人從馬背上翻落下來,顯然傷得不輕。
“僉事大人,屬下幸不辱使命,老的少的都死了。”
ps:中午的作者說好像沒有顯示,重說一遍,馮新明在前面就出來過,他並非是馮家的人,而是秦珏的人,惜惜曾經質疑過為什麼對外要說清心茶鋪是被馮家人買去的,答案就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