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地起身,“好,這就去——”
然而在開門時,她沒有看見門口地上放著的熟悉的塑膠袋,而是看到了一雙皮鞋。
上面雖沾了雪水,不復整潔,可從鞋面的質感看來,價值不菲。
男人影子投下,將她整個身影籠罩住,彷彿一堵堅實的牆。
梁枝愣了愣,心頭震動一下,抬眼看向門口站著的男人。
秦瞿與她眼神交匯,也不閃躲,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一時之間,空氣彷彿被外頭飄飛的雪花凍住,萬籟俱寂。
男人眼底泛著疲憊的烏青,臉色有些蒼白,身上還有速食的味道。
一輛房車停在木屋前,已經堆了點雪。
看起來是從江城一路開車到了這邊。
梁枝的唇瓣無意識地咬得發白,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做什麼反應,手搭在門把上,甚至忘記了要開還是關。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還能找得到她。
秦瞿動了動唇,忽然被梁枝無名指上的那顆鑽戒吸引了注意力。
他驀地一僵,將目光死死鎖定,不可置信一般顫著聲問:“你和誰結婚了?是他嗎?”
“……”
突如其來的質問把梁枝打蒙,她避開秦瞿向她伸過來的手,雙手背在後面,沒回答他的問題:“你怎麼在這裡?”
秦瞿眼神不自覺地閃躲,“……來找你。”
沒想到會被人這麼快找到,梁枝閉了下眼,“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玉山這個小地方過於偏僻,如果沒有人專門告知,是不會有人想到她到這裡來了的。
……
秦瞿下頜緊繃,直接避開那個問題,往屋裡觀察片刻後,又收回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周邊的情況。
當意識到環境的荒涼,他嚴肅地皺起眉,不由分說便又要去牽她的手,“事情都處理好了,不會有別的問題,我們回江城,好不好?”
觸碰到男人冰涼的掌心,梁枝抗拒地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有意與他拉開距離。
女人手本就纖細,秦瞿握的時候不敢用力,她抽出去也是輕而易舉。
須臾間,掌心被冰涼的戒圈硌了一下,涼意順著中指一直滑到指尖,
秦瞿彷彿被一棍子敲醒,手足無措地停下動作,眼神染上少許慌亂。
梁枝沒再看他,低著頭,睫羽輕顫:“我說過閉門謝客,就是閉門謝客,秦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住在這裡挺好的,但是抱歉,請回吧。”
說完,她彷彿沒有注意到面前男人瞬間崩塌的神情,用一扇門將他的視線隔斷,鎖門時她故意磨蹭了一下,平復好了不知為何而劇烈跳動的心臟,若無其事地坐回去。
手機上的影片電話還在繼續。
攝像頭是正對著門口的,也就意味著王娣看完了他們的整場爭執。
頂著王娣欲言又止的目光,梁枝忘記了剛才兩個人聊到哪兒,往桌子上隨便扒拉了兩下,語調故作輕快,“媽,我就說,這麼大雪天,送菜的怎麼可能上來。”
“嗯……”王娣好像在沉思,過了會兒,試探著問,“剛才那是秦瞿吧?”
梁枝頓了下,見無法狡辯,點了點頭,淡聲承認,“是啊,不知道他怎麼找過來的。”
“……”
王娣心裡似乎憋著事,突然沉默了半晌。
梁枝見狀,以為是找不到話題,於是半是玩笑地道,“媽,你這麼突然不說話,嚇我一跳,不會是你告訴他的吧?”
她本來只是當一個玩笑似的說出這句話。
卻不曾想,王娣在悄悄抬眼看了她以後,低聲承認:“嗯……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