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以為她回到岸上,就在自己不遠處,於是專心心肺復甦,再回頭時驚覺女兒消失不見了。
他們很快就安排了搜救,船隻、蛙人、直升機,時年所有可以調動的專業搜救手段都以最快的速度到位,可哪怕是今天的科技水平,也無法在汪洋裡精準的找到誰。明月灣作為旅遊海岸,防鯊網竟然破損多時,鍾淺夕的泳圈帶了gps定位系統,但是一直在不斷移動,蛙人在距離海岸線六海里的地毯式搜尋,撈到破損沉底的泳圈。
因為鍾明與明柳夫妻倆的關係,鍾淺夕對海洋有基礎的瞭解。
1海里相當於1852米,撈到gps時,已然離岸萬里。
誰有能相信自己還活著呢?連看完調查資料的鐘淺夕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大半年後鍾淺夕回憶起一切,翻遍之前的舊報紙,沒能看到尋她啟示的原因也明瞭了,她在海里失蹤,去哪兒貼呢?難道給海豚貼嗎?還是請幾個神婆寄漂流瓶啊?
遠洋無訊號,只能通知就近海域漁船看看有無撞見自己。
“我們買下了明月灣,日以繼夜的。”聞落行話到此處,忽然沉默起來。
鍾淺夕知道他想說的是“打撈”,海洋救援的黃金時間只有12個小時,過後希望渺茫,是死要見屍的絕境。
聞落行最後選擇了依照事實說下去,母親摟她的肩頭安撫,小心翼翼地依偎著,生怕她再消失。
對她的搜救在五月二十三號正式宣佈停止,一無所獲,再繼續沒有任何意義,奇蹟沒有在聞家幾個人的堅持和鈔能力的聳動下出現,它出現在鍾家夫妻捕魚的遠洋海域。
盧欣怡和聞落行的精神狀態都近乎崩潰,一個不停埋怨自己為何去救人,而不是看好女兒,一個在責怪那天為什麼沒有陪著妹妹來度假。但凡有那一點兒對了,事情都不至於發生。
然後他們帶著徹骨的絕望回到沐城,人生總要繼續,管你接不接受。
鍾淺夕恢復記憶後也經歷了相差無幾的絕境,那種瀕死掙扎的困境裡匍匐站立的堅韌,她真切的體會到過。
無論失去什麼,明天的太陽還是照常營業。
失去一個孩子對所有家庭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聞落行單方面對舒悅窈的冷淡和不辭而別自也這天開始,不想喜歡的女孩子被拽入無底漩渦,被負罪感纏繞終身。
可以說所有人的命運都在那天開始重新被洗牌。
是失去女兒的父母、失去妹妹和青梅的哥哥、失去曾擁有一切的鐘淺夕自己。
眸裡的水霧氤氳,消散後又重聚集,鍾淺夕晃了晃頭,想埋進母親肩頭,親暱的舉措帶著蹭掉了母親腕骨處繫著的絲帶。
一摸淺淡,可明顯不同於內腕處其他肌裡的猙獰疤痕躍入眼底。
盧欣怡愣愣了,立刻去撫絲帶想系回去,卻被鍾淺夕手快按住,她捧起來,皺眉喃喃問,“這怎麼回事?”
“沒事。”母親柔聲搖著頭。
鍾淺夕輕聲喊,“哥哥,你說。”
聞落行不必回頭看,即知曉她問些什麼,沙啞著提及那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名字。
他們在聞越蘊失蹤後整理她的東西,翻開了那本日記。
裡面寫著她被哈里森言語騷擾時的驚恐,寫滿了對母親不信任的困頓,也寫下了很喜歡窈窈,希望窈窈年年歲歲,日日平安。
如果女兒的失蹤完全是意外,那麼沒能哈里森的問題就完全是母親的失職,她在讀到日記的當夜割腕,被起夜喝水的住家保姆發現及時送醫才死裡逃生。
被診斷出重度抑鬱,帶有強烈自殺傾向,身邊無法離開人。
聞家找了私家偵探跟蹤哈里森四個月後推演出他郊區屋內可能埋過什麼,然後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