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親開車來接, 堅持稍上她,先送她回去。
關車門前被喊住, 車窗將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進來, 虎口的黑痣顯眼,指間勾著個保鮮袋,霧白的袋子裡滿是豔紅。
鍾淺夕怔然三秒, 終於反應過來那是袋剝好的石榴,沉甸甸地壓著掌心, 她其實是忘了的。
“到家了說一聲。”陸離錚低啞講,“關窗吧, 風大。”
石榴又大又甜, 大號保鮮袋裝了八分滿, 每顆果肉都飽滿充盈, 連半點兒微小的黃褐色果皮都沒參雜。
拿勺子往嘴裡送,吃一口齁一下,食用進度緩慢, 好在很耐儲存。
一直甜到了十一假期結束的那天清晨。
鍾淺夕推開窗, 秋雨帶寒, 碧空如洗。
破壁機工作的聲響擾人, 剩下的小半袋石榴粒被打成果汁,就著豐富的早餐填滿五臟廟。
除開固定的書包外,她還多準備了只粉紅色的手包,往裡面塞滿零食點心。
今天是晚自習開始的頭天,不知道尋旎小寶貝兒會不會又半途叫餓。
防盜門關了又被鑰匙扭開來,鍾淺夕懶得換鞋,直接踩地夠到玄關最內側忘了裝進來的西柚薄荷糖。
長假過後大家都找不到什麼狀態,晨讀時哈欠聲此起彼伏,無論老錢怎麼活躍氣氛,都只有精力充沛如徐鳴灝能迎合。
尋旎果然踩著遲到的鈴聲從後門貓著腰溜進來,邊撕桌面的年輪蛋糕邊千感萬謝兩位好友。
“……好吃嗎?”鍾淺夕轉著筆托腮問。
“超好吃啊。”尋旎大口吞嚥含混回。
季舒白把牛奶吸管插好喂到她唇邊,嘆氣同情講,“我跟淺淺投餵那麼多,你是怎麼做到挑出徐鳴灝放的的?你昨天不發朋友圈說和他不共戴天?今天怎麼就吃人嘴短了?”
尋旎艱難的吞下去,絕望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攔著他,居然讓敵人給我上糖衣炮彈迷惑我?”
季舒白莞爾揶揄,“那麼多吃的,淺淺還特地給你帶了牛肉餡包子,誰想到你能吃這個啊,說起來你倆出什麼矛盾了?弄得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因為你沒教他說單口相聲?”
“怎麼可能?”尋旎咕嘟牛奶順過氣,拍桌忿然講,“因為我支援皇家馬德里,而他力挺巴塞羅那,我們的足球信仰有本質性區別,道不同不相為謀!”
鍾淺夕莞爾,“那沒事了。”
她把剩下小半塊年輪蛋糕拿起來,為尋旎鋪臺階,“崽,張嘴,我不許你浪費糧食。”
“我這是看你的面子才吃的哦。”尋旎叼走了剩下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