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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越蘊不對他人選擇妄作評價,隨口轉開話題。
繡面上憨態可掬的倉鼠圖案大致成型,掐算工期,正好能趕得上,她捻繡線,滾針一點點得刺出外擴的皮毛走勢。
寂寥的月色落眼角眉梢翩躚,又在大理石臺面上鋪出清凌凌的水色。
素手繞線勾挑翻飛,褐色長線與灰白短線交叉重疊成形,漸漸把紛亂無措歸整成雜色交織的倉鼠脊背。
趕工不分日夜,聞越蘊睡眼惺忪地坐回臺前想看看睡前的“傑作”,朦朧間被倒扎的繡針刺破手指。
痛感驟然令她換過神,指尖冒出紅豆大的血珠。
聞越蘊蹙眉,彎腰找到醫藥箱,咬牙擠了下指腹,熟稔地拿酒精沖洗到不再外滲血珠。
右手暫時負傷休息,她重新窩回床上,撈了只pad準備看個電影消磨時間。
劃開解鎖就誤點跳轉到了微博熱搜榜單。
佔據大半個螢幕的黑白照片裡,五官硬挺、頭戴著警帽的青年,緩緩同記憶裡藍白校服的少年重疊。
聞越蘊的呼吸一滯,拇指掐著受傷的指腹更用力的捏下去,痛感瞬間蔓延至心頭。
配字寥寥幾行,概括了林致遠的生平。
[英雄未逝只是長眠!戰友,一路走好,9月4日沐城雷霆支隊特警大隊長林致遠在執行任務中遭遇歹徒攜爆/炸物襲擊,不幸光榮犧牲……為保一方平安、守一片淨土做出了突出貢獻,林致遠多次獲嘉獎、先進工作者、優秀□□員、二等功等榮譽……][1]
熱評 、煙霞
晉江文學城獨家
人類一計劃,上帝就發笑。
喜事是原定的,季舒白請柬早發完,改無可改,林致遠的殉職是後發生的,沒人希望這樣,但無計可施。
婚禮臨時加了兩桌菜,用來囊括天南海北趕來的初高中同學們。
沐城是標準的海濱城市,九月雨水充沛,這幾天卻難得都是晴日,聞越蘊負責為好友捧盆,大早上就要到季舒白那邊去。
同來幫忙的還有季舒白的幾個朋友,其中有三個是高中同學,聞越蘊認識。
紛雜繁瑣的家中儀式結束後,聞越蘊跟著同學老公出的婚車去婚宴下場。
“唉。”謝薇嘆氣,感慨萬千道,“話說鍾淺夕你覺不覺得,季舒白的老公……笑起來有點兒像……林致遠?”
聞越蘊側目看向她,搖頭斷然否定,“不像,別再說這種話。”
同學老公帶著點兒責怪的語氣,輕斥,“薇薇,你怎麼想的?”
車裡完全安靜了下來。
頭車壓速,後車跟著緩速前行,這算是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插婚車的檔。
聞越蘊額頭抵著車窗,看窗外的景緻不斷後置。
晌午沿海公路依然波光粼粼,原本隔段路就有的燒烤攤和飲品店都連著凹進去的攤位一同消失,老城區的外圍翻新過,做了保溫層,刷了鮮豔色彩,市政府廣場公園的雕塑已經消失不見,驟看過去會覺得極其彆扭。
物是人非是種淺顯的痛感,就好像是手上的倒刺,無關緊要,偶以疼痛提醒它的切實存在。
分桌時用了心,男女分開坐,防止喝酒和抽菸不對付的情況。
聞越蘊被安排在了新娘閨蜜席,陸離錚坐右後方的另一桌,這人生了張顛倒眾生的臉,氣場又足,在哪兒都特招人。
落座不肖幾分鐘的功夫,就換了起碼三個不同聲線的妹妹在問他要微訊號碼。
“不知道還以為是相親大會呢。”謝薇給大家繞圈倒果汁,調侃講,“鍾淺夕你不管他啊?”
聞越蘊挑眉,翹腳朝後望了過去,陸離錚大剌剌地坐著,嘴裡咬了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