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煙燒到盡頭,掐掉時灼到掌心,肉被燒焦的刺鼻氣味湧過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傷口猙獰可怖,表皮泛著灰白打卷,露出內裡的血色,陸離錚反應了一下,將手抄進兜裡。
鍾淺夕誇讚過許多次他手好看,平素無事喜歡捏著一根根把玩,變醜會不被喜歡吧?
呼嘯的北風透過空洞的軀體,歸往天涯。
某種萬念俱灰又無能為力的自我厭惡感如藤蔓,盤根錯節,最終包裹成繭,把呼吸都掐斷。
這是彼年陸離錚最後一次見到鍾淺夕。
金盞菊花在滾水裡沉浮翻滾,最後舒展開來,將整壺茶染成漂亮的明黃,白玉屏風透光,茶具邊打出竹節的錯落影像。
聞越蘊用鑷子加了兩塊冰糖扔進水晶茶壺,冰糖塊預熱炸裂,“噼裡啪啦”地
好像在為誰鼓掌。
對面的喬卿久杏眼瑩潤,她著身雪青鏡面緞旗袍,素色繡紋自領口下延,外罩了件真絲爛花絨的純白鬥蓬,姿態慵懶如貓咪,全然沒有銀幕里人氣頂流的氣場。
她給喬卿久倒茶,慢悠悠地說,“我想請你下次直播時候穿我這條刺繡的裙子給我帶貨行嗎?”
“可以唉。”喬卿久小口抿茶水,“只要姐姐裙子給我做得多,下次跳舞我也能穿呢,只不過得按舞服做哦。”
聞越蘊樂了,“我們久寶怎麼這麼軟妹啊?”
喬卿久癱倒在桌面,指尖滑著手機螢幕,“因為蘊蘊送我漂亮裙子啊。”
可以,邏輯大師。
聞越蘊這次親自去蘇州實地考察了小半月,發現了蘇繡式微最重要的幾個原因。
秋冬季的蘇州旅遊業式微,天氣亦陰冷,行業內傳承青黃不接,多家繡莊繡工的年齡層都在45至60歲區間,少有年輕繡工,體力與氣溫驟降易生凍瘡,使得秋冬季產出更少。
而蘇繡的評定標準是“精、細、雅、潔”,精細技藝貫穿始終,要從手勾稿勾線開始,極其考驗美術功底,是週期慢、回報慢的工藝,非常講究慢工細活。
多數人要鑽研十數年才能達到專業級別的水平,即便如此,技藝好的繡工年均收入摺合下來,月薪也只有五六千,一般的則只有三四千,對於那些位於行業金字塔中下端的繡娘來說,與她們大體量精細勞動對應的則是微薄且沒有保障的彈性工資。
技藝水平難以迅速提升和薪資待遇都成為了吸納年輕群體進入行業過程中的巨大障礙。
不是沒有年輕人嘗試過“自救”,聞越蘊這次就結識了位很有想法的繡娘,叫蘇凝。
蘇凝祖代都是做蘇繡的,從前是前店後坊的夫妻店,多年擴張後變成了間小小的繡莊,她和聞越蘊的理念相和,都希望蘇繡能夠蓬勃發展。
當下的網際網路直播平臺興盛,蘇繡嘗試過直播蘇繡工藝,奈何一副繡品直播時間長,沒有大熱的爆點,平臺限制流量,不少點進來的人看個熱鬧,銷量平平。
蘇凝不得不的讓年近耄耋的外婆出鏡勞碌,來博微弱的熱度,看的人心酸。
聞越蘊用自己的手機刷同時段的熱門影片,有爆炸點的熱舞、社會正義性話題的老年相親、無論哪種都比蘇繡製作更為吸引眼球,想單兵作戰在電商領域殺出天地確實難成氣候。
手工從藝者稀缺斷代,模仿大熱產品粗製濫造,蘇繡的頹勢如大江奔流。
聞越蘊想逆潮流挽狂瀾,就必須別出心裁,好在她現在很有錢,朋友們都很寵她。
近年來人氣最高的兩位頂流,一個是舒悅窈親哥池妄、另一個是應長樂閨蜜喬卿久,有現成的資源可以利用。
熱心群眾宋知非更是表示等她手頭活忙完以後看情況可以以“蘇繡”為藍本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