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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聞越蘊,您那位。”
昔日裡家人的關懷備至和友人們的歡聲笑語再不斷地遠去,她只能不斷地努力回憶所有細節,固執地來銘記下一切。
永夜裡對鏡的自我質疑,我究竟是誰呢?
所有沒能殺死她的東西,都鑄就了今天的鐘淺夕。
她不想感激倒黴的過往經歷,只想痛罵去他媽的。
命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而易舉的對她下毒手,她贏不了命,還贏不了盡力就能控制的事情了嗎?
這一瞬她還能站穩,她就還能跑,她才不要輸。
眼眶酸澀,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
“蘊蘊乖,別哭。”陸離錚舊日的聲音正在擦拭著她的淚水。
鍾淺夕眨眼擠乾淨,昂著頭去看。
陳靈就在前面不遠處,經歷了數次的衝刺後,她的速度也早就放得很緩。
旁邊傳來陸離錚喑啞悅耳的提示,“這是最後一圈了。”
口乾舌燥,連痛感都消失了,唯有手背擦蹭到的紅提醒她受傷的事實。
觀眾席上徐鳴灝和尋旎爭先喊破了嗓子,沙著聲不肯停。
雲霓被套了三圈,刻意的放慢腳步來到鍾淺夕身後。
她氣息不均,顫著聲講,“站穩,我送你。”
鍾淺夕沒力氣回應她什麼,只是努力的直了下脊背,雲霓的手掌覆著她的背,靈巧的託力朝前給了個衝勁兒。
她送得非常努力,以至於在鍾淺夕被推出後,雲霓愣是往後踉蹌了半步才站穩。
身後的腳步聲沉悶如銅錘,一下又一下的揮向陳靈。
陳靈弄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裡、為什麼已經到這一步,那個看起來纖細弱不禁風的女孩子為什麼還會追上來。
絕望感在明黃色重新佔據眼前視線時重新籠罩到陳靈心頭,她再也沒能超過去。
終點線布在觀眾看臺這邊。
鍾淺夕一馬當先,在歇斯底里的歡呼中衝破那道提前拉好的紅色長布。
她衝線後做的 、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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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潤過乾涸的咽喉, 舒緩了灼燒般的疼痛感,因缺氧造成的胸肺起伏放慢,鍾淺夕後知後覺的品出水中的味道, 闔著眼澀然抱怨,“好鹹啊。”
陸離錚無可奈何地笑笑, 溫潤解釋道,“小祖宗, 這是淡鹽水。”
“我不要喝。”鍾淺夕吐出吸管,奶音嘟噥, 她沒多餘的力氣, 味蕾到還是倔強的。
“好好好, 不喝了。”陸離錚單臂箍著女孩子盈盈一握的細腰,用指尖去撥她額前被汗水洇溼的碎髮。
她是真的在拿生理極限在跑步,素白的小臉沒有半點兒血色, 呼吸沉重而不規律,纖長的睫毛撲閃了好幾次, 都沒能睜開眼睛。
烈日當空,日光直曬大地。
他們三站在操場的內圈, 外圈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兩人三足比賽, 人潮阻擋了觀眾席的殷切目光。
“嗯嗯, 她沒事, 我們等下送她去醫務室躺會兒就行了。”季舒白塞著耳機跟尋旎彙報情況,從帆布包裡又變魔術似得掏出瓶冰可樂,把吸管換過去, 柔聲細語的順狐狸毛, “好啦好啦, 我還給你準備了這個, 那你喝兩口冰可樂也行啊,補充補充糖分也好。”
對於缺水還挑食的人來說,冰可樂的誘惑過大。
“……”鍾淺夕睜開眼睛,溼漉漉的狐狸眼茫然地掃過冷硬下顎線,又對上陸離錚漆黑的眼眸,唇邊再度被抵上個硬物。
她咬住“咕咚咕咚”了好幾口。
眼底的猩紅還沒徹底褪完,昭示著肆意妄為的瘋狂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