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是白扯,今天這場真是個單純的週歲生日宴會,二世祖們紛至沓來兼才藝表演是因為他們和聞越蘊是朋友,開心日子唱曲彈琴有何不可?
長輩們則是很久沒見到自己小時候寵愛的孩子了,來給孩子過個生日,很難理解嗎?
今日這場盛會里,真情和假意亂麻般錯亂交織,想太多的人只能從旁下手。
“我這隻白鷺鷥用色文雅秀麗,靈動鮮活,獨具江南韻味,聽聞是聞家大小姐的手作,真可謂是少年英才啊。”
“這株寒梅覆雪,繡工精緻,邊緣處銀絲點綴了幾許雪色,禪意十足啊……聽說這幾年她都在跟一位匠人學蘇繡,果真名不虛傳,有大家之風。”
陸離錚大馬金刀地坐在斜側的椅中,左手覆在汪崽毛茸茸的頭頂,今天汪崽帶了嘴套,顯出肖主的漠然。
有誰家女眷妄圖搭訕三兩句,都被陸離錚這張冷臉勸退。
耳畔時不時的傳來對聞越蘊的正向討論,他的指腹寸寸按著打火機凹陷的紋路,指緣發白,鴉羽般的長睫遮住晦澀不明的神情。
十八點過一秒,全場忽然靜默至針落可聞,繼而時誰開始了第一聲的驚呼。
陸離錚掀眼皮朝高臺看去,鍾淺夕,不,現在該叫聞越蘊了。
少女一襲酒紅闊袖旗袍,胸前開水滴型鏤空,以顆璀璨珍珠作扣,珠光明亮,不掩她半分明豔。
雪白粉頸與胸口出的瑩潤起伏呼應,收腰的剪裁勾勒出玲瓏起伏的曼妙曲線,旗袍綢面如水波絲滑,栩栩如生的金絲鳳凰隨著步調展翅欲飛,開衩處纖穠合度的長腿若隱若現。
妝容精緻,眼尾刻意做了加深,一雙漂亮的狐狸眼水光瀲灩,黑髮紮成兩隻低丸子頭,鬢角碎髮做卷。
圓潤耳垂左側綴粉鑽,右側綴紅鑽,異色反而讓人離不開眼,顰笑間美得驚心動魄。
饒是見多如陸離錚,亦跟著屏住呼吸。
鍾淺夕不徐不疾地走到二樓的護欄邊,居高臺憑欄向下俯瞰,視線如雷達半精準地撞上到炙熱如火的深邃鳳眼中。
陸離錚坐正中,高定西裝外套的領口有金線遊走,她的作品,到底難忽略,鍾淺夕泰然自若地收回眼神,莞爾開嗓,音色如鶯啼悅耳,“感謝諸位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二十週歲生日宴會……經年不見,不甚歡喜,這些年我跟隨蘇繡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明晴女士學習刺繡,拙技為大家送上禮物手帕,萬望不棄。”
禮數週全的官腔開場白,收穫了雷鳴般地掌聲與誇讚。
所送的禮物於樓梯口的長桌處堆成冒尖的小山,賓客們開始端杯走動聊天,鍾淺夕左腿後伸,懶散地倚著護欄,睥睨一瞥,眸光流轉間露出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一眼彷彿時光輪轉,身份地位全然顛倒。
那年重逢時陸離錚眾星捧月,她穿素白裙子點錢打工,笑容恬靜。
而今公主殿下回到正位,某些人配不配為裙下臣,尚要看心情好壞。
本日到場的寵物不在少數,喬卿久的金漸層和應謹言的布偶貓是大家瘋狂想摸的存在,陸芷蘿摟著貓咪被各位哥哥姐姐帶著玩耍,很久後才想起自己是有親哥的。
他哥仍坐在原位,姿勢味改,儼然如同尊冷麵閻王。
陸芷蘿把貓貓頭放到旁邊的沙發上,露出胸口口袋裡裝的棕色小熊,又伸手掏了掏,摸出條長長的刺繡鍛帶,“這是蘊姐姐給汪崽做的。”
陸離錚沒接,沙啞問,“其實你一直知道對嗎?”
他近期被禁足的嚴重,除開去賽車場外,出門基本靠跳窗翻牆,陸芷蘿多是林故若在帶,他回帝都後兄妹倆就再沒正式打過照面了。
“小芷。”清冷的御姐音赫然響起,應長樂叫住陸芷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