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
鍾淺夕安靜地看了很久很久,終於在陸離錚無意識翻動手腕時看清楚那塊藍色的一部分。
外端橢圓,延伸向內的地方微凸,無疑是隻漂亮的藍白卡通創可貼。
內腕連線動脈,照理來說是很難受傷的地方。
所以昨天發生過什麼?心寸寸下沉,終於捱到下課鈴打響,嘩啦啦的換書聲夾著喧鬧聲。
陸離錚眉頭微動,被吵醒,曲肘撐起腦袋,捏著眉骨清醒。
“你左手是怎麼回事?”女孩子的聲音溫柔裡透著難過。
陸離錚反手摸鐘淺夕的腦袋,輕揉兩下,喑啞哄,“沒事兒,不小心碰了下而已,我妹偏要貼上。”
鍾淺夕咬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處,狐狸眼瀲灩,泫然欲泣,陸離錚毫不懷疑她馬上就快掉小珍珠了。
他吁氣,認命地解釋,“真沒什麼。”
邊說邊小心扯開創可貼一角,露出創口給她確認。
傷口不太深,凝了薄薄的血色,邊角泛白,沒兩天就會連痕跡多消失不見,在陸離錚看來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傷。
昨天的爭吵實在算不上多激烈,多數時候都是兄妹倆沉默的對峙,這傷單純是個烏龍。
陸芷蘿熬到凌晨終於消化掉大部分情緒,摟著熊回屋的時候,汪崽忽然跑過來蹭她腳踝,小女孩席地坐太久,身型不穩,搖搖晃晃地扶桌,不小心把花瓶碰掉打碎。
他心急沒注意去把住妹妹,被桌臺上崩到的玻璃碎劃了道小口。
“疼嗎?”鍾淺夕屏息蹙眉看著傷口,吹著氣講,“痛飛飛。”
陸離錚低笑了聲,“不疼,而且不是已經痛飛飛了嗎?”
“你平常總是受傷嗎?”鍾淺夕抬頭看他,認真問。
陸離錚轉腕骨,小拇指輕動,視線越過她看向窗外,心不在焉答,“很少。”
“你騙人。”鍾淺夕衝口戳破。
這人小時候屢次三番為了替她背鍋撒謊就是這樣的,目光飄渺不定,小拇指會彎兩下,神色倒是不改的。
這是她已知陸離錚是在說謊,觀察過數次後才總結出的論調。
“我。”陸離錚無可奈何,他剛發出半個音節,就止聲按住鍾淺夕起身的動作,沉聲命令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