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姐姐。”鍾淺夕輕聲細語地喚,長睫輕顫,“多年不見。”
日光傾倒在巨大的白色機翼上,折射出異樣、不可逼視的光芒。
隨著鍾淺夕這聲姐姐,舒悅窈仿若大夢初醒,一把握住她的手,動作有些大,咖啡微傾,灑出不少。
“給我吧。”鍾淺夕連忙扶住她手中的咖啡杯,溫柔道。
舒悅窈無比順從遞給她,鍾淺夕把紙杯處理好,又重新接了一杯,倒好黃糖和兩份奶攪拌均勻,她沒再遞給過來,而是神色凝重地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們坐下來談可以嗎?端著累哦。”
“當然。”舒悅窈軟語回。
鍾淺夕渾身上下只一個斜挎的包,幾近孑然,跟著她往座位的方向走。
靠窗邊的卡座並排對立,帶著不高不低的扶手隔擋,走近才發現座位上還有個翹著二郎腿坐姿散漫的青年,懷中摟著只淡粉色的lv,聽見腳步聲微微抬頭,一雙桃花眼瀲灩動魄,見狀意圖起身離開,直接被舒悅窈叫住,“你不需要回避。”
她揚手指江燼,介紹說,“這是我戀人,我沒什麼可避諱他的。”
“我知道。”鍾淺夕頷首致意,“江燼,我整個暑假都在嗑你們倆的cp。”
舒悅窈一噎,燦然說,“那你可真是聞落行親妹妹。”
鍾淺夕挑眉回,“我真的。”
她邊說邊去翻包,把自己的登機牌擺到桌面上。
舒悅窈不明所以,卻還是配合地低頭去看,當看清楚上面名字的時候,難以置通道,“我認錯人了?不會啊。”
“你沒認錯。”鍾淺夕否認,“在我十歲之前,都叫聞越蘊,是帝都聞家的二女兒,你的好朋友。”
她知道這是匪夷所思之極的事情,故此補充了幾件僅彼此知曉的舊事,“我六歲的時候跟你捉迷藏,不小心打碎了家裡的青花瓷器,我們合謀嫁禍給我哥;七歲的時候病了直接睡著,忘記寫英文作業,半夜想起來這件事,結果發現你模仿著我的筆記給我寫完了;你十三歲日記本跟我買的是配套的,迪士尼公主款……”
“所以。”舒悅窈深呼吸,顫音問,“我在帝都見過另一個聞越蘊,那張臉帶妝後乍看下跟你現在素顏的相似度高到連我打照面都分不出你跟她,這到底是為什麼?”
鍾淺夕扯出抹無可奈何的笑意,梨渦清淡,反襯得室外明媚的光失色,淡淡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代替我的身份。”
旁邊沉默許久的江燼終於啟口,否定道,“沒有,她在客觀上沒能代替你,我曾經為了窈窈查過你的存在,大資料顯示你的名字從07年4月末開始消失,再也沒有拿到任何獎項,費盡周折再找到的時候,同名同音,尾字不同。”
他手機備忘錄打出一個“縕”字,“這個人沒佔到你本來的身份。”
“這樣啊。”鍾淺夕頷首,“那我應該還能夠回得去。”
舒悅窈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唇角咬到發白,敏銳問,“所以,07年5月到底發生過什麼?”
鍾淺夕仰頭喝光了整杯咖啡,無糖無奶的苦澀速溶,舌尖都發麻,緩緩開嗓,“零七年的五一,我媽帶著我去濱城度假,原本哥哥也是要一起來的,但是他突然說有點兒事,要改到三號來,會帶你一起來……好心夫妻倆姓鍾,因為是海里救的我,所以取名叫了淺夕,他們以出海遠洋捕魚為業……”
這是個很長很長,甚至有點兒苦悶的故事,舒悅窈跟江燼誰都沒有打斷她。
黑白分明的狐狸眼裡中古井無波,鍾淺夕神情寡淡,聲線偏冷,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複述著曾想說給陸離錚聽的一切。
“……我用孤兒院的電話打過爸爸跟媽媽以及哥哥的手機,沒一個人接聽,最後我打給家裡的座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