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回,“那你說說, 前途和暗戀,都是未卜之局, 誰能肯定選對選錯呢?”
白熾燈排將貨架照的通明,少女收聲,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出了超市後鍾淺夕在到對面的蛋糕店給自己挑了隻巧克力切角蛋糕。
明天是她真正的陰曆十八歲生日, 陰曆年年不定, 難記不好慶祝, 多數人都過陽曆的。但鍾淺夕還是聞越蘊那會兒,家裡找人算過一卦,說她的陽曆不太漂亮, 過陰曆的比較好。
聞家是不搞封建迷信那套的, 可又有哪位父母不希望孩子好呢?所以後來總過兩個, 陽曆的那場是對外大操大辦, 聞家小公主的生日宴總是很熱,對不上臉的人送禮物道賀,禮節性的微笑一掛就是大半天。
等到陰曆就是家人和最親密的朋友慶祝,被允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她會穿舒適的睡裙赤腳,當面拆禮物,許很多很多的願望。
再後來改名換姓,身份重寫,證件上的又是第三個生日。
鍾淺夕仍舊儀式感十足的在每年不固定的陰曆這天吃蛋糕和許願。
翌日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萬里無雲,秋風和煦。
極地海洋館臨海而立,自高新區的附中出發過去,車程近兩個鐘頭。
鍾淺夕凌晨給自己點蠟燭許願,然後失眠,好不容易睡著,又被舊夢驚破。
深秋的天氣渾身大汗,只得衝了個澡,再躺下時天都矇矇亮了,實在不是個好生日。
她的精神萎靡在一眾霜打白菜裡不算突兀,上車就直接拉了車窗窗簾,罩好蒸汽眼罩和耳機進入補眠狀態。
車啟動時有點兒顛簸,恍惚間又嗅到了泠冽的冷杉氣味。
鍾淺夕笑自己人困得迷糊了,上車前明明點過人數,二十九個人全,哪來的陸離錚?
倦意很快吞噬意志,鍾淺夕沉沉昏睡過去,她是被尖銳的喇叭聲硬生生叫醒的。
扯下眼罩撞進眼底的是一抹暗色,再微微往上,是冷白修長的脖頸,頸線扯著鋒利突兀的喉結。
“……”鍾淺夕扯著眼罩的指尖頓停,視線遲滯的遊離在緊抿薄唇和優越下頜角間。
所以原本坐自己旁邊的尋旎人呢?陸離錚是什麼時候閃現的?她又已經枕著對方肩頭睡了多久?
如果能重來,寧可不醒了。
“不繼續裝睡啊?”右耳的音樂乍停,骨節分明的手指圈者耳機線在餘光裡晃,陸離錚清冽含笑的嗓音響起,“不像你啊。”
鍾淺夕迅速正襟危坐,先發制人,“你為什麼會坐這兒?我尋旎小寶貝兒呢?”
陸離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淡淡吐出兩個字,“你猜。”
鍾淺夕起身四下環顧,尋旎摟著頸枕一人站兩座,躺在最後一排睡得正香,而除此之外再無空位。
左耳傳來輕微的拉扯感,耳機線的另端還被陸離錚所掌控,她嘆著氣又坐回去。
“我手麻了。”陸離錚幽幽提醒,“你壓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