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狹長鳳眼微斂,噙著綿綿笑意。
他沒鬆手的意思,就保持著這個慵懶的姿態,薄唇緩慢開合。
鍾淺夕學著口型讀出差不離的意思來。
陸離錚大概在說,“那我玩什麼?玩你嗎?”
耳後彷彿被火撩過,熱源是旁邊神色自若,性格頑劣的那位。
她收回視線,準備物理上拍開那隻惱人心煩的手,指緣剛碰到冷白肌膚,被溫熱燙到,妄圖抽離,但陸離錚更快一步,反手抓住,輕柔地扣按到桌面上。
不知道是誰講了什麼,課堂上鬨然大笑,敏姐懵逼得看著大家敲黑板,雪白卷紙上的訂正紅痕扎眼炫目,翻紙的簌簌聲悠遠又近在咫尺。
毛球得救了,可搭上了她自己。
值得嗎?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情的思忖了。
鍾淺夕的手要比陸離錚的小許多,完全被覆住,那力道並不大,卻有種神秘的力量,就是無法掙脫開來。
控制的正正好好,只有微壓感與炙熱體溫不斷地渡到四肢百骸。
敏姐轉過身,板書一行一行的增多,這明明是最好的機會,動作再大都不會唄察覺,但硬生生在怔然裡被錯過。
陸離錚狂妄地扣著她的手,側目恣意欣賞小河豚氣鼓鼓的表情。
貝齒咬得粉唇發白,狡黠的狐狸眼裡全是茫然失措。
奶兇,但乖。
他磨牙,決定不放開了,就扣到她非要拿走再說。
鍾淺夕生平首次在上課時間心不在焉,陸離錚的存在感太過強烈,不容忽略,全面的佔據了嗅覺、視覺以及觸覺,五感都被侵-蝕。她低頭,左手執筆並不流暢,在演算用的空白頁隨意的划動線條,彎彎曲曲的,很像是小時候一起走過的花園迷宮。
記得很多幕過去,總怕自己忘掉曾經是誰,所以反覆把快要泛黃的記憶挑出來補好鮮明顏色。
鍾淺夕後來牽過很多人的手,養母的、姑姑的、外婆的、尋旎季舒白的、小朋友們的。
方知原來不是誰的手掌都同陸離錚這般溫暖乾燥,會讓她無端生出眷戀感來。
下課鈴按時響起,陸離錚先一步鬆手,又去捏那隻毛球。
“混球。”她起身,嗔怒罵。
陸離錚仰視她,笑得肩膀抖動,尾音拖長,懶怠認下,“嗯,爺也不是頭天混球了,怎麼?想管我啊?”
尋旎的同桌請假沒來上課,第二節 英語課鍾淺夕搬去她旁邊、陸離錚的正前方坐。
她原本想把上節課那本只寫了兩道題的數學練習冊做完,卻怎麼都找不到了,只好換了本物理的,提前往後寫。
校服白襯衫掩不住少女突兀的蝴蝶骨的痕跡,夏日炎炎,鍾淺夕扎丸子頭,只有一點兒碎短絨發覆在頸後。
陸離錚肆無忌憚地看著那截頻頻出現在夢中的天鵝頸,良久後才收回視線,自桌洞裡翻出那本偷偷藏起的數學練習冊。
耽誤了女孩子寫作業,那給她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