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邊說話邊往屋裡走,還揚起手揮了揮示意他們吃。
“噗。”盧欣怡捂著口齒,輕笑出聲,“小芷坐,嚐嚐阿姨熬得粥。”
舒悅窈拿公筷又給她夾鳳爪,含混不清地安利,“屆似吾做得,裡嚐嚐。”
陸芷蘿鹿眼圓溜溜的打轉,求助地看向鍾淺夕,“窈窈姐姐在說什麼?”
鍾淺夕掰開只金沙流沙包給她晾涼,戲謔翻譯說,“她說讓你誇她鳳爪做得超好吃。”
陸芷蘿嚐了半隻,點點頭軟聲誇,“真的好好吃啊。”
“那多吃幾個,她不常做,今天你沾我的光。”鍾淺夕伸手把鳳爪的蒸籠換到陸芷蘿面前,她遊刃有餘的適應角色。
陸芷蘿吃東西很安靜,沒人搭話就不會主動提由頭。
盧欣怡等三個孩子們都吃完放筷,才笑盈盈地開嗓溫柔說,“我跟你爸商量過了,想在你今年陰曆生日給你補個大點兒的生日宴會,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唉。”鍾淺夕不假思索,“都聽爸爸媽媽的安排,明天我想去趟明月灣……看看我消失的地方。”
聞達和盧欣怡為她謀劃良多,自己在整個帝都社交圈裡消失的太久太久,今後還要立足,那就必須要讓所有人看到她、記得她。
失去的東西要再拿回來。
酒足飯飽後三個女孩子貓在樹下乘涼,手邊是現摘現吃的無花果,和父母覺得你還沒飽的飯後水果品牌。
鍾淺夕撐得起不來,就枕著汪崽柔軟的肚皮哼唧,父母在石亭裡商量她生日大操大辦的計劃。
清閒無事,陽光和煦的午後,涼風習習拂過臉頰,周遭有二三好友相伴,快活到半日也像活過一萬歲。
有葉片空中盤旋打轉,落到鍾淺夕攤開的掌心,她捻著葉莖眯起眼睛,以葉片障目。
“小芷。”她微不可察地撥出口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聞越蘊的?”
陸芷蘿揉毛絨小熊耳朵的手頓住,平靜回,“我在一中校門口,看到你的第一眼。”
鍾淺夕啞然,她其實可以猜到二三分,陸芷蘿近年的生活習慣無限趨近於寺廟中得道的修行者,絕大多數時候都情緒穩定而規律。
曾有一次無緣由的拉著她熬夜,直到面前的曇花開放,鍾淺夕才明白她在邀自己賞花。
陸芷蘿真正的做到了緘口不述。
“多數人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而我只相信直覺所在,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沐城,會改名換姓,不過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都好,我都很喜歡你,想親近、想叫姐姐和抱抱你,其餘的都跟我沒關係。”陸芷蘿體貼地解釋著。
她當著鍾淺夕的面揪掉根自己的頭髮,雙手舉著,在虛空裡環了兩環,打出個蝴蝶結。
女孩子明眸皓齒,邏輯自洽,誠然如她所講,自由心證而已。
如果沒有那對獨一無二的耳鑽,或者聞家夫妻不準備認回她這個女兒,又有什麼能證明她是聞越蘊呢?蝴蝶結的系法和女孩子的直覺是做不了證的。
“好吧,那抱抱。”鍾淺夕挪了挪,給她空出塊兒汪崽的腹部,微側身擁住女孩子。
被葉片稀釋後斑駁陸離的光落在女孩子們無暇的肌裡上,懷抱中間是隻棕色的毛絨小熊,乖順的大狗狗趴伏著午睡,順便給她倆當枕頭。
舒悅窈坐樹下盪鞦韆,落地後隨手拍下這幅歲月靜好的畫面。
她在傳送朋友圈的文位元組目踟躕半晌。
最後打下“天下誰人不識君”,點選傳送。
不需誰來問,舒悅窈在傳送成功的那一秒,直接評論區回覆:[左是陸芷蘿,右是聞越蘊,兩個都是我妹妹。]
若風波沒法避免的話,就讓當姐姐的先打個傘擋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