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有幾份隱約猜到的,但真正聽到這句話,時景嶼的眸色還是為之一沉,氣壓突然降低。
“您看……什麼時候方便,可以讓她見見您。”
電話那邊的羅藝看不到時景嶼的表情,依舊說著。
直到半天沒有響應,他的聲音才逐漸弱了下來。
“時總,還是您另有安排?”
時景嶼沉默,他沒有其他安排,只是……
目光下意識的落到到臉色蒼白的女人身上。
曾經他也很執著的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但現在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不用。”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自己也微微一愣,更別提對面的羅藝。
羅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時總,您說什麼?”
“暫時不用。”這次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堅定和從容。
心裡確實有那麼一絲不願意見,他向來是個隨心的人,既然不願意,那就沒必要。
“是,我知道了。”對面的羅藝一臉錯愕,然後才慢慢的掛掉了電話,整個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最近好像越來越摸不著時總的脾氣了。
掛掉了電話,時景嶼的身體微微起伏,像是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這件事情就此結束,就當這世界上從來沒出現過那個女人。
他微微促著眉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直到感覺到一道關切的目光。
一抬頭,不知什麼時候何晚音已經醒了。
一張美豔的小臉陷在枕頭中間,正平靜的看著他。
“你是要去見什麼人嗎?抱歉,耽誤你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你去吧。”
何晚音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歉意,她不想因為自己讓男人錯過重要的事情。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時景嶼默默起身,輕輕拉著被角,幫她蓋好。
除了父親以外,還沒有人這樣體貼的對她。
何晚音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還來不及伸手捂住臉,一隻寬大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男人皺起眉頭,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是燒還沒退?”
怎麼這女人的臉又紅,額頭又燙?
“沒有,我已經好多了。”何晚音有些心虛,她微微偏過頭,讓男人的指尖落空。
可男人倒也不介意,緩緩的收回手。
“以後身體不舒服早點來醫院。”
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主治醫生的診斷。
原本只是普通的感冒,拖的時間有點久,差點變成肺炎。
何晚音抓著被子蓋住下半張臉,只留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吐槽。
“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怪誰……”
原本是有些嗔怪的話語,配合黏黏的鼻音,聽上去倒像是撒嬌。
何晚音向來很是堅強,唯有生病的時候最脆弱。
聽著這軟軟的聲音,時景嶼的唇邊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那給你放幾天假,等休息好了再說。”
“這還差不多。”何晚音有些傲嬌的將臉從被子裡面探出來。
正說著,一陣鈴聲響起,時景嶼一看手機,是公司高層打來的。
他猶豫片刻,到病房外面接了。
看男人出去,何晚音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她有些懊惱,自己也太不爭氣了,竟然在時景嶼面前昏倒。
正想著,門開了,時景嶼的電話打得很快。
只是前腳剛邁出來,後腳鈴聲再次響起。
兩個人四目相對,何晚音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