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都時常感到應對吃力。”
“父皇言重了。”蕭淵神色平靜,語氣聽不出什麼波瀾。
他視線輾轉落至棋盤,其上黑白子局勢乍一看並不明朗,在旁人看來好似黑子圍困白子,但只有下棋之人明白,實際上是白子步步生機,黑子僅僅只是看似風光的抵死掙扎,不出幾回便可分出勝負。
這天下贏得了皇帝的,本就不多。
而能如此贏得毫無顧忌的,也就獨獨蕭淵一位。
“南凌派來的那位公主,當真不需要朕安排個好些的住處?”
裴公公全程眼觀鼻,鼻觀心,接過了淨手的帕子後,便悄悄退至一旁,傳膳的宮人們也手腳麻利地擺放好後默默離開。
唯有蕭淵不緊不慢,語氣透露著淡然平靜:“謝過父皇,但那地方雖偏僻了些,卻也難得安靜倒是適合她,而我今日所為,不過是報答她那日行醫的舉手之勞罷了。”
皇帝聞言定定瞧他片刻,眼中情緒讓人看不分明。
半晌,皇帝緩緩開口:“你自幼性子便沉穩,素來與世無爭,唯獨那些個鬥到你面前,你才難得有些動作,朕想把這一切都給你,也不見你給朕任何機會,你當真對這位置沒有任何想法嗎?”
蕭淵氣定神閒,甚至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
這才悠悠答:“如今天煜君民和諧,他國八方來朝,朝臣多為清廉正直,雖太子愚鈍,但仍有四王爺蓄勢待發,這位置永遠不缺爭奪,兒臣只想養好身體,找個避世之處悠然度日。”
他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皇帝聞言卻嘆了口氣緩緩道:
“婉芙當年走的決絕,獨獨留下了你,還以絕筆命朕用心待你,朕樂得把所有都給你,但你卻倒是個這般心如止水的性子。”
蕭淵默不作聲聽著,睫羽微垂,眼中情緒讓人看不真切。
皇帝自顧自說著,“朕本以為那南凌派來的公主,會是你這沉悶性子的突破,可多年未見你來朕面前提什麼要求了。”
“不過是力所能及的回報罷了。”蕭淵輕聲遞上一句。
漆黑的長髮自肩上滑落幾縷,他眸光掠過膳食,平靜地同皇帝視線對上後,又自然而然看向一旁,只是身側左手不由自主的摩挲,多多少少暴露了些他此時的心境。
皇帝看在眼裡並沒有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