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起時瑜就在岫山住下。
幾月後,神醫外出遊歷時,歪打正著撿到從戰場退下來受了重傷的齊恪,也帶回山中救治。
兩人在那時相識,齊恪身體痊癒後便又歸隊,但依舊會隔三差五的上山來陪時瑜解悶,每次會帶來山腳下鎮上的小物件,和從四面八方聽來的奇聞異事。
直至後來戰亂四起,齊恪忙於大大小小的戰事,神醫也因上了年紀壽終正寢。
時瑜將後事辦妥後才去到福安寺,與此同時景淵來到她身邊。
他們之間的感情雖無關風月,但卻又實打實替對方著想,所以齊恪只是單單提出這麼個法子,並沒有過多的情感。
齊恪嘆道:“我只是擔心他再對你下手,不怕強取豪奪,就怕玉石俱損。”
那萬人之上的位子,本就是心想事成。
而如今為了貪慾,想要求娶卻不成,最穩健的方法無非是讓其他人也得不到。
而齊恪手中尚握有兵權,且深得民心,皇帝並不敢輕易對他動手,況且他也有能護得時瑜周全的底氣。
“不要緊,我有對策。”時瑜不緊不慢給他續上茶。
淡漠徐緩的語調,莫名讓人平穩下來。
“他的帝位不穩,他只敢來暗的不會輕舉妄動,更何況景淵身手不凡,只要我不想,就不會玉石俱焚。”
她櫻唇輕啟,面上端著不以為然,口中吐出的話若讓別人聽來,怕是得腿都發顫。
齊恪好奇地打量她,意識到她已然不是幾年前的她,但也只覺得是她這幾年裡心智愈發成熟的緣故。
他將茶水一飲而盡,起身時徑自說道:“別的不重要,只要你不再像當年一心尋死就好,至於其他的,給我點時間我定能解決。”
傲嬌坦然的少年將軍,並不擅長說這類的話。
他行至門口,又回頭看她,風帶動花瓣好似在他身後繪成一幅畫,“皇室的紛爭時家一旦插手,便很難脫身,但先帝確實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十七弟,若是這位皇叔插手,或許理所應當。”
人離開還沒多久,零星的雨滴就接二連三墜下,很快便愈下愈大,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要錢似的往地上砸。
時瑜正倚在窗邊,懶懶聽著雨聲,景淵依舊端坐在她對面,時不時看她一眼。
兩人之間是已被他覆盤的棋局。
她手持白子,從頭至尾都像是不用思考的快速落下,棋盤中卻是步步為營形成一張網,似是極有耐心在等待獵物的獵人。
景淵執黑子也不遑多讓,雖是被當做獵物,卻鋒芒畢露,時時刻刻有著反捕的機會。
非晚來送藥時,也只是悄悄將碗擺到時瑜手邊,待她飲盡便換成蜜餞的小碟,自己默不作聲離開。
生怕驚擾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