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先前同醫師學過穴位,可要試試?”
時瑜懶懶抬眼,不動聲色朝他的方向偏了幾寸。
景淵心領神會,默默抬手替她輕揉著穴位,直勾勾的看著她慢慢闔眼,細膩滑嫩的觸感卻讓他心如鼓擂。
“太緊張了嗎?”時瑜喃喃問,而後緊接著下一句,“好快的心跳。”
霎時間他彷彿被施了定身符,整個人徹底僵住一動不動。
如果她此時看他,定會發覺他那雙眸子像極了柔和而深不見底的湖水,唯有她在其中,在黑暗中被溫柔包裹。
此時時空鏡也無心樓下的戲劇。
它好像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話本情節。
“大人……您這是在攻略他嗎?”它不懂就問。
“沒有。”時瑜言簡意賅,“他心跳確實很快,我聽到了。”
時空鏡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用簡潔明瞭的語言,對不通情愛的神明作答,思前想後。他決定下次再答。
於是聽他應和道:“我也聽到了。”或許那是心動呢?
然而不通情愛的不止神明一位。
在景淵後知後覺,自己直勾勾盯了她許久時,她已然睡著,傳來淺淺的呼吸。
他不受控撫上她微蹙的眉,道不清的情緒在心中反覆翻湧。
將備著的披風,輕手輕腳為她搭上,目光在戲臺定了沒多久,便不由自主地轉到了她身上。
她放鬆靠在美人榻上,烏黑的長髮如瀑布鋪散,披風下隱約可見曼妙身姿,他目光劃過那投下濃密黑影的睫毛,溼潤卻沒什麼血色的櫻唇,加之臉色蒼白更讓人憐惜。
景淵拿出常常把玩的小瓷瓶,那是當年時家主親手交於他的,正是他身上蠱毒的“解藥”。
他先前並未動過解蠱的念頭,一來是因為蠱在體內倒也無害,並且母蠱還在自己手中。
二來,這更是對過去血海里掙扎的銘記。
但現在他難得的有了解蠱的想法。
只為一個完全的自己,和那尚未摸清卻侵蝕心骨的情緒。
……
落日逐漸西沉,夜幕無聲將近,窗外燈市如晝綺羅紛錯,彷彿月華盡情揮灑人間,又如繁星散落星輝點綴街市,祈願燈飄搖升起補滿夜空,直教人一眼驚鴻。
時瑜醒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還有身形修長挺拔的男子,負手立於窗前。
好似漫天星光,都作為了他的背景。
她起身的動靜驚擾了他。
只見他悠悠轉身,兩步走來,“讓人備了些吃食,稍微墊些再去看燈會。”
時瑜怔然間乖覺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