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輕喃般的話語裡帶著幾分迷茫。
鵝毛似的雪花灑得紛紛揚揚,彷彿能夠遮蓋許多,就像所有細枝末節都在證明著景淵的存在,可天地之間卻絲毫不見其蹤跡。
無論時瑜怎麼做,事實都只有一個“他不存在”的答案。
望著那刺眼的白,時瑜只覺得喉間湧上一股腥甜,甚至像是被抽了渾身的力氣,不受控地跌落在地,唇邊竟溢位一抹刺眼的紅。
鮮血點點墜落於純白的雪地。
一滴。
兩滴……
隨著時瑜指尖流出的神力越來越多,她更是像不要命似的,大口大口吐著血,周遭地面的雪都被紅色浸潤。
與此同時,遠方天地相接處終於開始變化,泛著藍色的光點將萬物雜糅融合,許多場景又迴歸於空間之內的模樣,唯留下零星的飄雪,以及那抹刺眼的紅。
時瑜張口正欲說些什麼。
可連一個音節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突然闔眼,直直朝著地面倒去。
眼瞧著要摔在地上,忽然有道力量把她徐徐拖起,悠悠升至空中,而後又被悄然出現的巨狼穩穩馱在背上。
繼而白光一閃,古樹和藤椅一同出現,身著白衣的景淵抱著時瑜,坐在那微微搖晃的藤椅之上。
景淵垂眸定定望著時瑜,替她疏導著神力,似訴似嘆道:“你倒是從沒愛惜過你自己的身子,明明知道是什麼樣的身體狀況,竟還敢這番大肆使用神力,你當真……這麼想要見我嗎?”
話音落,萬籟俱寂。
暈倒的時瑜回答不了他任何言語。
但他好似也不為答案,只是源源不斷地為她輸送著神力,視線不曾自她身上挪開半分,那隱約透著幽藍色的眼底,翻湧的情緒毫無遮攔且貪婪無比。
不知又過了多久。
景淵緩緩才抬眸看向時空鏡。
後者像是被突然解了定身術,向下自由墜落了段距離,又撲騰著飛了起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它後知後覺地朝著時瑜的方向望去。
不看不要緊,這麼一看倒是又把時空鏡嚇得不輕,渾身毛髮豎立。
“你……我……你是誰!你把我家大人怎麼了?!”時空鏡顫抖著聲音,磕磕絆絆地質問道。
畢竟眼前人的實力它探不到底,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景淵因它這話皺了皺眉,倒是難得的分了些眼神給它,隨後就見一道微不可察的光閃過,直直沒入時空鏡的心口。
片刻後,時空鏡清澈的眼神顯然看起來聰明瞭些。
它看了看時瑜,又看了看面色肅冷的景淵,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些距離,有些不可置通道:“大人!您居然已經回來了嗎?”
回答時空鏡的,是景淵的神力。
只見那白團子被狠狠拍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發出痛呼。
景淵面露不虞,聲音也冷的要命,“我記得我說過,不要對她的任何決定和情感有任何影響,臨淵,你似乎並沒有聽進去我的話?”
時空鏡顫顫巍巍起身。
自打它融合了機器人臨淵後,便相當於是有了兩道靈魂,時空鏡作為由時瑜創造地法器,自然一心為時瑜著想,萬事皆以自家大人為主。
而臨淵的原則雖是守護時瑜,卻也存在著想讓景淵靈魂碎片拼湊成功,成功歸位的想法,所以會竭力拉近兩人的關係。
於是在上一個世界裡,時瑜常常會被原主的情緒影響,且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助攻,這些都屬於反常,時瑜和時空鏡都能隱約有所察覺,但卻無法究其原因。
畢竟,臨淵和時空鏡到底還是同一個法器,實在難能發現是臨淵的手筆。
“我沒有刻意要影響時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