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那日的清晨,晟景的京城街道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比舉行重大活動時的人要多得多。
他們不僅一股腦的朝城門簇擁,連沿街商鋪及高樓茶館也都擠滿了人。
“誒,據說今天是時將軍和玄耀軍凱旋之日,難怪這麼多人!”
“那可不是,都說虎父無犬子,這將門獨女可是青出於藍,這才出徵多久啊,就解決了南蠻隱患。”
“趕緊往城門口去啊!再晚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哎!那快走快走!”
整齊的馬蹄聲和踏步聲漸近,城門緩緩開啟,城內禁軍已將看熱鬧的百姓們清至兩旁。
城門口,玄耀軍踏馬歸來,時瑜未戴頭盔,身穿白袍銀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鬆散的握著馬鞭,嘴角噙著笑意,在兩旁百姓們的歡呼雀躍聲中緩緩而行,將士們也皆是昂首挺胸,英姿勃發。
某茶館二樓,景淵面色冷淡瞧著剛泡好的茶,彷彿與眾人格格不入。
他本有要事處理,故先她半日入城,今早起來卻又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茶館坐了一上午。
樓下茶客吵吵鬧鬧,各種說笑討論也不受控制的鑽進耳中。
“我聽說上面那位和將軍可是青梅竹馬!”
“真的假的?”
“這還能假?老將軍在世時那可也是受盡先皇恩寵,時將軍之前可是在宮裡學習的。”
“況且老將軍當年可是親自教導上面那位的武藝,這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是實打實的師兄妹啊!”
“話再說回來,當年那位最落魄時,可只有將軍一直在他身後……如今那位都登基多年,皇后之位卻一直空缺,這不會……”
“快看!將軍過來了!”先前那話沒說完,就被突然打斷。
眾人一窩蜂地擁向茶館門口,都想親眼目睹時將軍的真容。
景淵本不為所動,但當聽到清晰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時,他再次鬼使神差地抬手開啟窗戶。
他看到眾人方才談論聲中的將軍,她身形纖細卻絲毫不顯瘦弱,目光清冷本直視前方,卻忽的扭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來,兩人不經意對視,又很快錯開。
軍隊浩浩蕩蕩行過,她的背影也在他視線中遠去。
一路行至宮門。
皇帝君屹身穿袞冕服,其上繡著滄海龍騰圖,一雙往日向來犀利幽深的鳳眸卻浮現出笑意,嘴角也帶著微不可察的弧度,與緩緩而來的將軍遙相對望,而他身後是晟景文武百官。
君王攜文武百官親自相迎,這無疑是對將軍莫大的殊榮。
時瑜翻身下馬正欲行禮。
卻被君屹一手穩穩托住扶了起來,他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辛苦了。”
時瑜同樣輕聲答:“使命所在。”
“得將如此,是朕之幸亦是晟景之幸。”說罷,他轉身環視百官及眾將士,揚聲道:“今夜宮內設宴,特祝大軍凱旋。”
他話音落,順勢抬手在時瑜肩上拍了兩下,鳳眸中閃過的情緒複雜。
而時瑜不卑不亢,語氣平淡道:“謝皇上。”
待到覆命結束,時瑜同幾位副將從養心殿出來,隨著太陽逐漸西沉,影子被無限拉長。
時瑜方到府上,正遇國師的馬車經過。
她駐足回望,卻見那馬車沒有停留已然駛過,於是倒也作罷。
只是當她前腳還未邁過大門,又聽身後傳來的動靜,那馬車竟是又倒了回來。
“哈哈哈……”時空鏡霎時間笑的完全止不住,整個空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來回打滾。
時空鏡:就愛看這麼傲嬌且彆扭的。
時瑜轉身看過去時,景淵正優雅矜貴的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