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皇帝也絕不可能放他離開天煜,畢竟那是他諸多執念的唯一證明。
“蕭淵,朕有一事要你許諾。”皇帝氣若游絲,似是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格外費力,“你務必答應朕,你要做攝政王親自輔佐君側,親眼看這……天煜的盛世,絕不可違背。”
他幾乎用盡所有力氣,緊緊攥著蕭淵的手,言辭懇切又決絕。
“……”蕭淵眸色晦暗,視線落在那隻沒多少力氣的手上,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蕭淵沉默良久,蕭澈不由挑了挑眉,自覺轉過身去。
“這是朕的臨終所託,答應朕,朕才能安息。”
“……父皇這是在說什麼胡話,父皇龍體天佑,自當長命百歲。”蕭淵避重就輕,試圖帶過話題。
但皇帝自然不允,“你難道要朕求你嗎?你難道要朕——”
“父皇!”蕭淵厲聲打斷,看向他的眼中滿是無奈,“您困了我娘不夠,莫非還要困住我嗎?”
頃刻間,大殿一片寂靜。
皇帝鬆了手,緩緩閉眼,淚水悄然自臉側劃過,他艱難開口,語氣更多是沉重與悲痛,卻也帶著幾分希冀,“朕,求你,務必要做攝政王。”
蕭淵掩在袖中的手悄然攥緊,總覺得有什麼壓的自己喘不上氣,他輕笑出聲。
許是又久久未得回應,皇帝再次開口甚至都換了稱呼。
“我——”
“我答應你,我做攝政王。”蕭淵再次出聲打斷,他雖是在同皇帝說話,但目光卻直直看向時瑜。
那雙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破碎,明明看不出什麼情緒,卻讓人察覺得到悲傷。
他那日的直覺其實沒錯,時瑜本打算離開天煜後就脫離這個世界,可如今對上蕭淵的眼睛,她卻驀地想起上個世界結束時,她在他耳邊輕聲說的那句:“下次對你好一點。”
也罷,那就對他好一點。
不過皇帝終究也還是沒能撐過那晚,但其餘一切卻在那晚安排妥當。太子賜死,蕭澈登基,蕭淵升為攝政王,其餘皇子皆賜封地封王。
那場雪下了整整一夜,掩蓋了許多,也改變了許多。
……
時瑜離開皇宮在第三日清晨,是御安王府的馬車來接的,但今日馬車顯然比以往更大些,霜梧也在上面,車伕也是個全然陌生的面孔。
這幾日宮內亂的徹底,各種雜事都堆在一起。在那晚之後,時瑜就沒再見過蕭淵,倒是蕭澈還時不時會露個面,主要也是交代她離開天煜的事宜,順帶還給了她一塊便於通關的令牌。
“往公主一路安好,有緣再見。”蕭澈負手而立,身上漸漸有了帝王威儀。
時瑜淺笑著搖了搖頭,“目前來看,倒是不見最好,你應當不想江山出事,我也不想被莫名抓回來。”
蕭澈聞言哈哈大笑,直言:“公主言之有理,那便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時瑜說著,還是朝他身後的宮殿看了一眼,而後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車伕雖是陌生面孔,倒也駕車平穩,就那麼一路晃晃悠悠出了宮門。
宮牆上,蕭淵和蕭澈遙望著馬車行遠。
“你當真捨得?”蕭澈突然問道。
蕭淵不答,只是默默瞥了他一眼。
“那怎麼不送送她?”
“……送了就捨不得了。”蕭淵道。
蕭澈愣了片刻,被他這一時直白弄得不知該作何反應,御安王是眾所周知的無慾無求,突然這般有所求,還是讓人怪不習慣。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裡,蕭淵轉身往下走,才發現這人還在愣神,語氣帶著些質問的意味:“你在愣什麼?奏摺都批閱了?安葬和登